自從泰藹鑫把家中一番收拾後,原主那裡就再沒什麼便宜可沾了。便宜還沒佔夠的那幾個八婆就開始四處傳閒話,而這閒話的主角泰家娘子則以愚蠢無能醜陋猥瑣深入人心。
此刻,“蠢娘子”對面的這位小乞丐也介紹了下自己。他有個好名字叫做“佰子蘇”,在聽了孟嵐琥交代的那些說辭後,他對那幾個刁鑽八婆也是隻有兩個字要說“我呸!”
佰子蘇據說原是好人家的孩子,五歲那年被拐子從家鄉拐了出來。後來他腦子好使,竟然逃了出來。可從那後,他一個小兒無依無靠,想要自己回到遙遠的家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別提他對所有的成年人都有了很深的戒心。於是百般無奈下,佰子蘇就開始四處乞討。去年到了夏麻縣,竟在這裡發展出一幫小跟班,漸漸地紮下根來。
他本打算先把自己養大點,等有能力自保了,再想法子回家去。可有了小跟班後,看著那些比自己還瘦小的傢伙們,他就沒多少功夫想家了,每天都為填飽這十幾個肚皮愁得直嘆氣。
如今接了孟嵐琥的活,倒點醒了他,也許以後能開展點特殊業務做做?
這兩人在巷子裡說了半天,終於都確認沒問題了,孟嵐琥把裝著饃饃醃菜的大包袱遞給了佰子蘇,還約好,以後如果他不方便,就讓人帶著這個包袱皮來泰家找她,也是一樣。
一天後,夏麻縣城裡出來個新話題——“黑心婦人顯形記”。雖然是婦人間的故事,可架不住最愛傳閒話的正是這些婦人,於是很快,幾個刁鑽婦人在這小縣城裡出了大名。
“唉,那個不就是什麼劉白菜家的嗎,聽說那個劉白菜賣東西缺斤少兩,他這個婆娘也不是個好的。”路邊某個胖嫂子指著一個眼珠四處亂掃的年輕婦人對同伴說著。
“可不是,都說她以前最喜歡去那個泰書吏家偷騙東西,次次都不走空。”同伴一臉警惕地應到。
“哎喲,這不和那些毛賊一樣啊,嘖嘖,真看不出來啊。”胖嫂子看著前面嘆到。
“嗨,說是泰家娘子的嫁妝都被這位偷了大半去了,這也就是放在那位娘子身上,要我早抄刀子上去拼命了,見一次都要砍一次。”同伴一臉兇狠地說著。
傍晚歸家的黃嫂子一到家,就氣得躺倒了。她是個愛面子的,以前沾便宜,多半用些委婉方法也是為了說出去能好聽點。
可誰知今天剛出門,就聽了滿耳朵的閒話。什麼“騙錢的時候,是好姐妹;花錢的時候,說別人是小氣鬼”,“上門對你笑,銀錢打水漂”,“見面說艱難,逼你掏銅板”,那一句句又順口又好笑,被人傳得極快,可對黃嫂子而言,簡直就是扒了她的皮,要了她的命,這不,回到家後,氣得飯都不做了。
而朱嬸比前面兩位更倒黴,她回家後,直接就被她婆婆和丈夫按著來了個男女混合雙打。不為別的,只因為他們都聽說了,這朱嬸三天兩頭的就詛咒他們。不是婆婆撞了頭,就是相公抽了筋,么兒肚子痛那都是小意思,比較過分的就是還說過婆婆中了瘋快死掉了……這些都是她找孟嵐琥騙錢的爛藉口,如今可都變成了拳腳棍棒、痛苦哀嚎。硬要說的話,她這也算是交出了點特別的利息。
事情本來到這裡也就算了,可架不住佰子蘇正處在事業起步階段,他果斷的找到孟嵐琥,也不急著要那三十斤米,而是提出繼續幫她討債。
當然也不是白討,怎麼說都要給點辛苦費。本來孟嵐琥是沒想過再去把東西要回來的。她每日都忙得很,只不想以後再和那些蒼蠅打交道,這才擠了點時間出來處理下她們。
如今有人送上門來幫忙,當然好了。孟嵐琥還給佰子蘇提供了三份賬單,上面是按著孟嵐琥的嫁妝挨個註明了是誰人用何法子於何時騙了去的。
有了這單子,佰子蘇辦起來就更妥當了。他知道自己這夥人都太小,當不來大用,然而誰讓他成天滿城跑,認識不少城裡的幫閒混混呢。
仔細挑選一番後,他找了一位名叫“高二狗”的混混幫忙。這位高二狗長得人高馬大不說,難得的是有那麼點俠義之氣,但凡答應過的事情,從不賴賬,在夏麻縣混混界也算是個響噹噹的人物。
孟嵐琥開給佰子蘇的辛苦費是討回來財物的四成,這算是非常高的價錢了。而佰子蘇開給高二狗的是討回來東西的二成,這是個討債界的公價。
幾方說定後,那三個婦人家就雞飛狗跳了起來。
如果當初孟嵐琥知道要個欠條,那泰藹鑫自然能把東西要回來。可惜原主根本指望不上,於是也高二狗他們想討債就要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