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輕鬆,可聽在白老孃耳朵裡卻疼在了心上。雖說當年自家很窮,可也是因為老頭子腿斷了才如此的,早先日子還是能過的去的,那時她可是一點也沒捨得讓芸娘同別家的孩子一般做活計,哪裡想到孩子去了牛府卻這般過日子,芸娘那時才幾歲,將將六歲便要同紅玉一處燒飯,這得遭了多少罪,她可憐的芸娘呀!
綺羅說完,見她娘這副樣子,知道是心疼了,遂眼珠子一轉,轉了話頭道:“娘,我同你商量個事可好?”對於過去綺羅可不想再提,說多了沒個意思,也不能就說過往誰對誰錯了,還不如多看看往後呢,遂綺羅一點也不想她娘為了她心疼,便岔開了話。
白老孃瞧著閨女麻利地將菜盛出鍋,完事就這麼笑眯眯地盯著她,不覺心都酥了,知道孩子這是想寬她心,遂忙點頭道:“當然可以了,你說吧,娘聽著就是了。”
“娘,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是,就是,我在京裡聽慣了人家叫我綺羅,您和爹一會兒叫我芸娘一會兒叫我二丫頭的,我總是覺得不是喊我,您看,您們也跟著叫我綺羅得了。”說完,綺羅真是有些臉紅了,她還真就不習慣她爹總是二丫頭二丫頭的叫著。
“啊?”只一聲,白老孃就捂著嘴呵呵笑了起來,見閨女已經紅了臉,遂忙忙地應道:“是阿孃的不是,娘還真是沒注意,我們囡囡都這麼大了,可是不敢再叫著小時候的諢名了,‘二丫頭’確實不好聽,至於芸娘那是寫在族譜上的,你若是不習慣,不喊也罷,那就照你說的,我們日後就叫你綺羅。”
綺羅一聽這話,不覺笑眯了眼,連連點頭道:“要得,要得,就喊綺羅,其他的名字,我聽著怪怪的,就像不是我自己似得。”
白老孃也有過剛被人喚作老大家的時候,起先她還真是沒回神,聽女兒這般說,她還是理解的,不過有些事不是自己想怎麼地就怎麼地的,遂她忙又道:“囡囡,綺羅這個名字也只能是家裡人叫著,女子的閨名可是不敢讓旁人混叫的,這樣,外頭我們仍舊說你是二丫頭,畢竟旁人家的妮子也這般叫的,可好?”
綺羅不想她娘說的是這個意思,想想也是,即使是鄉下,那也是古代的鄉下,沒有個不忌諱閨名的,遂忙忙地笑著道:“當然了,我聽孃的,其實讓您二老叫我綺羅,不過就是怕娘和爹叫我的時候,我會不過來讓爹和娘著急了。”說完,綺羅大概也覺得自己這意思有些牽強,遂俏皮地衝著她娘吐了吐小舌頭。
被她這調皮的小模樣一弄,白老孃真是愛在了心坎裡,倒是有些捨不得將閨女就這麼嫁了,想著還是先別急著尋媒婆,自己先在鄉里細細打探好了,沒得聽了媒婆一張嘴再壞了女兒的名聲。
綺羅並不知道,自己這番插諢打科還得了這般好處,不過,這些如今她不知道,日後自然也不會知道,也不會為自己今兒的舉動讚歎了。
母女倆做好了飯菜,出去見方柱子和小丫還沒有來,不覺倒是有些奇怪了,遂綺羅忙問她爹道:“爹,隆昌鏢局的船可還在?”
白老爹還真沒想著去河邊看看,聽的女兒一提,他倒是忙忙地起身,還邊起身邊自責道:“還真是的,瞧我怎麼就沒想著去河邊看看,得你們等著,我去看看,該不會有事耽擱了吧?”說著白老爹搭步就往東邊走去。
聽的她爹嘀咕的話,綺羅突然也跟著擔心了起來,昨兒可是約好的,今兒要請她們吃飯,如今不來,可是不像,畢竟不管來不來的,她們該給自己個信,八成是有事耽擱來不了了。
不過,綺羅這次還真是猜錯了,方柱子和小丫不是沒來,而是來的遲,這不老爹去看時,方柱子她們正好來了。
白老爹瞧見了他們可沒好意思抱怨人家讓自己擔心了,只忙忙地將他們迎了進來,邊走還邊笑道:“我們二丫頭和老婆子早就將飯菜弄好了,就等著你們來了,快快,她們怕是都等急了。”說完又看了看他們的身後,問道:“昨兒那些個幫忙的兄弟們呢?”
方柱子和小丫在聽到白老爹叫白姑娘為二丫頭的時候就驚了一跳,又聽的他說白姑娘親自下的廚,就更是擔心了,她們彷彿已經看見了未來自家爺的冷臉了。
不過,他們也都是人精,哪裡會將心裡的擔憂露出來,遂方柱子吸了口氣,壓下心裡的驚駭,解釋道:“兄弟們今兒有事就不來了,本來我也來不了,不過想著答應了老爹也不好不來,老爹不必同我們客氣,章老爺子和我們局主可都交代了,您家的事,我們是一定要幫的,且還得盡力幫。”
白老爹瞧著人孩子說的話這般實在,不覺更是不過意,忙忙地道:“老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