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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都是張氏自己的想法,丁雲兒卻已經打定了主意跟著老丁頭留在上河村,不想跟著張氏回到舟平縣去了。所以,當張氏苦口婆心的勸說她的時候,她只是不同意。最後,張氏實在是說得急眼了,乾脆就直接說道:“你留下來要做什麼呀!原來跟你議親的人都在這附近,你留在這裡難保不會有什麼流言蜚語傳的到處都是,你還怎麼過?”
丁雲兒只是低著頭繡著手中的花,對於張氏的說法一點都不放在心上:“我只是一個議親不成,就好像是做買賣雙方不滿意最後這個買賣不成交而已,又沒有什麼丟人的。況且,真的就算有這樣的流言蜚語,又能如何?比起前一段時間,大姐說小樓的那些話,我身上的這些議論,實在是不夠看。人家小樓現在還堂堂正正的在快餐店裡幫忙呢,我又什麼做不到的?我還是人家的姑姑呢,難道我的心智倒不如小樓這個剛剛及笄的小姑娘不成?”
“你怎麼能跟丁小樓比啊!你跟誰比不成,去跟她比?她是個什麼人家?你又是個什麼人家?”
“我倒是沒有覺出有任何的不一樣,不如娘倒是說說,小樓是什麼樣的人家,什麼樣的身份?我又是什麼樣的人家,什麼樣的身份?”
“丁老三那是一個泥腿子,現在自甘墮落的去做了商賈,這可是下九流的人,你是什麼?你的哥哥是八品縣丞,你是大小姐,是堂堂正正的官家大小姐,你說說看,這能比嗎?她被說了流言蜚語就自甘墮落願意出去伺候人,那是她的事,你絕對不行!”
這話讓一直在做繡活的丁雲兒抬起了頭,朝著張氏就冷笑了起來:“好一個官家小姐!我算是什麼官家小姐!真正的官家小姐那是小和小閣,他們的爹是八品縣丞,我的爹只是一個莊戶漢子,我自然也是莊戶人家!下九流?下九流怎麼了?你看看我三哥家哪個人不是乾乾淨淨本本分分的做人做事,掙得錢也是良心錢,這樣的下九流怎麼了?!我倒是寧願做這樣的下九流。總比在別人家裡裝出一副千金小姐的虛偽樣子來得坦蕩!”
“你這說得什麼混賬話!你哥是縣丞,難道,那不是你哥!你怎麼就不是官家小姐了。”張氏被丁雲兒噼裡啪啦的一番話說得連聲音都抖了起來,她本來就是個鄉下婦人,要說罵人那是一個頂兩個,可是要比講道理,她是根本就不行的,被丁雲兒說了這句之後,她只能不停翻來覆去的說這些囫圇話,別的竟然一個字都冒不出來了。
丁雲兒懶得跟張氏在這個事情上繼續的兜圈子,只是說:“您也別說了,我這主意已定,我是跟著爹在這裡送送大姐,暫時不跟你回去了。”
“不行,你得跟我回去,我得好好的給你尋摸一樁婚事。”
提起這個,原本還有分溫暖的丁雲兒立刻就冷了臉,她冷笑了一聲,直接將手裡的繡活給丟在了那炕頭上:“娘,我勸你還是省省吧,這麼多年,你都折騰了多少個了,一開始的還靠譜一點兒,到了現在,無非是一些鰥夫、填房、甚至是納妾,你還想挑什麼呀!與其丟人都丟到舟平縣裡,還不如就在這上河村待著,我看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張氏還想繼續說服丁雲兒,這個時候老丁頭走了進來,他顯然是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了,進來之後也不往張氏面前走,只是站在門口衝著她說:“行了,雲兒也是大姑娘了,她不願意跟你去,你就讓她留下吧,反正我也不是還在嗎?”
“你一個大老爺們的,能照顧什麼閨女!”張氏比起原來是越來越跋扈了,跟老丁頭說話的時候那都是夾槍帶棒,劈頭蓋臉的,根本就不給老丁頭留一份面子:“我在跟閨女說話,誰讓你插嘴的!滾滾滾,哪涼快上哪待著去!”
往日裡要是張氏這麼跟老丁頭說話,老丁頭說不定也就轉身走了,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站在自己的家裡,站在自己的子裡,雖然破舊,可是他就是覺得自己說話做事有了無限的底氣。就連他一直都彎著的腰肢也挺直了,他眯了眯眼睛,將手裡的煙桿子朝著鞋底下輕輕的敲了敲之後,這才對著張氏不鹹不淡的道:“我這是親爹,能將她怎麼了?我難道還能將她賣了不成?別叨叨了,這事就這麼定了,雲兒跟我留下。”
說完之後,老丁頭竟然連看都不看張氏一眼直接轉身就出門去了,氣得張氏在他的身後跳著腳破口大罵的一番,最後也沒有辦法,只能就這樣了。
雖然是生養自己的小山村,可是在丁修忠看來,這簡直是連呼吸了他們的空氣都覺得噁心的地方,所以,在定下了由老丁頭和丁雲兒留下來送丁雨兒這件事情之後,連夜丁修忠一家和丁修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