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事情,這真是讓人怎麼說呢?
老丁頭還在這邊想著丁雨兒小時候的事情,丁雨兒和寶瑞才已經走到了城門口了,丁雨兒這些日子也真是被磋磨得厲害了,跟在那獄卒的後面,整個人已經傻呆呆的了,就算是走在路上被人指指點點,她也好像恍然未聞,像是根本就沒有聽見一般。
見著丁雨兒他過來了,丁修義連忙就拿出了準備好的銀子,一個健步衝到了那打頭押送的官兵面前又是說好話,又是賠笑臉,偷偷的將銀子塞進了那人的手裡。這都是規矩,那官兵自然也不會推辭,畢竟這流放之後,大概一輩子算是完了,一家人也不會再見面了,所以,官兵們也不會太無情,只要收了銀子之後,基本都會讓人見見面好好的說說話,不過時間不能太長就是了。
那邊塞了錢,老丁頭便一把拉住了根本還沒有看見他的丁雨兒,他以為自己挺堅強,卻沒有想到一看見丁雨兒那副似乎已經痴傻的樣子就忍不住哭了起來:“雨兒啊!”
丁雨兒只覺得自己被人拉住了,而且前面的人停下來,她也就停下了腳部,接著就是一個讓人熟悉到骨子裡的聲音傳了過來,她緩緩的回頭一看,就看見是老丁頭,一時之間,她那被凝滯的情感似乎全部被激發了出來,她一下子就投入了老丁頭的懷裡大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時間是很緊的,怎麼可能讓人訴說什麼骨肉之情,丁修義顧不得兩個人都哭得跟淚人一樣,連忙分開了兩個人,將羅氏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一股腦的塞進了丁雨兒還有她身後的包安福手裡,丁修義速度極快的說:“大姐,這也來不及說什麼了,這都是家裡給你準備的,一家子的鞋,還有一些舊衣服,還有就是一些乾糧,雖然這一路上頂不得什麼事情,但是總比什麼都不帶的好。現在都七八月,雖然還熱,可是等到你們走到地方,只怕是這雪都下來了,所以冬裝我也給你們備了一套,可千萬看好了。”
這邊丁修義一邊喋喋不休的交代著,那邊丁雨兒的眼淚噼裡啪啦的掉下來,她一邊點頭,一邊記下了丁修義的話。等到丁修義交代完之後,羅氏也跟著再交代了一番剛才丁修義沒有交代的事情,言罷,丁雨兒擦了擦眼淚,衝著丁修義和羅氏說:“真是辛苦你們了。”
“一家人說這個做什麼?”羅氏嘆了一口氣,雖然心中討厭丁雨兒,可是現在見她這副樣子也說不了什麼硬話,只能如此說了之後,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丁雨兒一邊哭著一邊抬頭四處看了看,才略微詫異的說:“娘呢?老大和老二呢?”
沒有人回答她,丁雨兒那麼聰明,又深知道家裡每個人的性子,自然是明白了到底是什麼原因。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丁雨兒的心裡好像是被無數把刀插了進去,然後狠狠的攪了起來,疼得她喉頭髮甜,乎要吐血出來一般。
老丁頭見丁雨兒那踉踉蹌蹌的樣子,心中不忍,只是含糊的說道:“你娘想來的,只是,只是老大這不是著急回去嗎?”
丁雨兒擺擺手,沒有讓老丁頭繼續說下去,她心裡明白著呢,她娘那個人啊……她越發覺得悲傷,而後,她想起了什麼一般,又對老丁頭和丁修義說道:“我知道老三一定是恨死了我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他,對不起他們一家,事到如今,我也沒有辦法親自登門道歉了,只求你們,你們給我帶個話,我這是罪有應得,若是,我在路上熬不過去,讓他們別怪我。”
說著,又忍不住嚶嚶的哭了起來,那悲傷的氣氛真是讓人心裡好像是塞了什麼一樣巨大的石頭一樣,壓得氣都喘不過來了。
“你這孩子,說這些做什麼……”老丁頭翕動了一下嘴唇,最後只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抬起了袖子輕輕的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淚,實在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就在一家人這樣的離情依依的時候,那邊已經抽了一袋煙的押送頭頭一邊收起了菸袋一邊就對著所有送別的人說道:“行了行了!就這樣吧,在這麼說下去,這天都要黑了,還趕什麼路呢!”
在官兵的驅趕之下,丁雨兒和老丁頭還有丁修義便這樣依依不捨的分開了。在回到村子裡的一路上,老丁頭都在那裡抽抽的,他一邊走一邊悲悲慼慼的說著陳年往事:“小時候,雨兒是最乖的了,她雖然很有些小姑娘的任性,可是每次我下地回來,都是她給拿手巾,給我倒水……”
羅氏的心情也很沉重,她轉頭去看了一眼丁修義,發現丁修義的臉色也十分的凝重。羅氏拉了丁修義一下:“別出神了,又讓爹難受。”
丁修義點點頭,只是抬頭望著那依舊滿滿陰霾的天空,一股子壓在胸口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