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敗!”
紅衣少女左顧右盼,這才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隨即捧腹哈哈大笑,“原來你真的被刺客嚇壞了,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我知你向來欺軟怕硬,卻不料是這般膽小如鼠哈哈!”
她抹了把眼角笑出的淚,坐在牆頭晃盪著雙腿道:“薛珂,我是上官靜呀!咱兩可是穿同一條褲衩長大的,你不能不記得我。”
我愣了:“上官婉兒是你什麼人?”
“那是我娘!”
“……”
街上的積雪要被清理乾淨,但行人依舊不多。上官靜是個典型的人來瘋、自來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我納悶地偷瞄她,腦袋上呈現出一團亂糟糟的黑線:腫麼回事歷史上上官婉兒有個女兒麼?媽蛋的我究竟是歷史穿越還是架空穿越啊!
正抓狂著,抬頭瞥見一家鐵匠鋪,我停住了腳步,對上官靜道:“在這兒等等,我請鐵匠師傅幫我打個東西。”
進了店鋪,才發現老闆是我認得的——就是前兒幫程野敲開枷鎖的靳師傅。
挑開髒兮破爛的擋風布,靳師傅看到是我,忙站起來,驚訝而侷促地躬著身道:“縣、縣主,您怎麼來了?您看,俺這裡也沒備什麼吃的喝的……”說罷,他抬袖擦了擦油汙的小板凳,“您坐您坐。”
我沒敢坐下,只在門口問道:“師傅,你會打面具麼?”
“會,會!”靳師傅忙不迭點頭,木訥道:“您需要什麼樣式的?”
“銀的,只需要遮住左半邊臉。”頓了頓,我道:“就是前兒你在我府裡見到的那位公子,我送他的……需要幾兩銀子。”
“噢,那三兩足以。”
我摸了摸小荷包,掏出一個銀錁子掂量掂量,也不知有幾兩,遞給靳師傅道:“這個夠麼?”
靳師傅老實巴交道:“這是五兩,多、多了。”
我笑道:“剩下的就給你當工錢吧。我要得急,什麼時候能打好?”
“俺趕工做,下午便能做好。做好後俺立馬就給您送到府上去。”
我轉身出了門,道:“不用了,我順路來拿。”
上官靜正在和羊肉宋聊天,時不時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見到我出來,上官靜便拍拍羊肉宋的肩膀道:“三斤熟羊肉,一罈燒酒,給我仔細包好了!”
“好咧!”羊肉宋發出一聲高亢的吆喝,問道:“上官大人,酒可要溫好?”
納尼?上官……大人?!我瞬間就“=口=”了!
“不用了,估計提到湖邊也被風吹冷了。”上官靜一手抱著酒罈,一手提著油紙包裹的熟羊肉,對我揚揚下巴:“走吧!”
我一臉崇拜地看著這個和我年紀一般大的少女,問道:“上官大人,請問你現任何官職?官居幾品?賄賂……哦不,俸祿多少?”
上官靜嘿嘿一笑:“我娘不喜歡我整天和李家小子混在一起,便許了我一個巡城御吏的官兒,不過是七品閒職罷了。”
我眼睛骨碌碌亂轉,湊過去低聲道:“現在朝廷裡誰的權力最大?”
“這可不好說。”上官靜一腳踢飛一顆小石子,大著嗓門道:“理論上我娘和你娘最受陛下寵愛,差不多平分政權。但若遇上鹿神的金口玉言,咱們的娘就什麼也不是啦!”
“噓!你小聲點兒,別人都聽見啦!”
“我已經很小聲了!”迴音嫋嫋,震得樹梢的雪塊兒紛紛落下。
後來我就想:我也得找機會混個一官半職才行,這樣就可以不住在太平公主府上,不用受諸多束縛……女人啊,果然要經濟獨立才能昂首挺胸被人看得起啊!
開元湖畔一片白雪茫茫,幾點青鷗間或飛過,更添幾分天地寂寥的景象。不遠處停了一隻半新不舊的船,幾縷青煙從船頭悠悠升起,又緩緩散開。“看來他們已經到了,快點快點!不然好吃的都被他們搶了!”
說罷,上官靜足尖一點,猶如血蝶幾個飛躍,武林高手般帥氣而平穩地落在船頭,隔著老遠便傳來她驚天動地的笑聲:“嘿!三郎,未央,酒糟鴨掌還有麼?”
“誒誒——?”我在雪地裡悲苦地奔跑著,伸長爪子徒勞道:“橋、橋豆麻袋!”
顫巍巍上了畫舫,我撐著膝蓋半響才緩過氣兒來。抬頭一看,船頭擺著一張檀木案几,上面亂七八糟放著熟牛羊肉和一疊鴨掌,旁邊的小火爐上煮著一壺燒酒,正散發出濃烈醉人的酒香。
案几旁,上官靜毫無形象地撕咬著鴨掌,與兩名俊俏的少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