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3 / 4)

低頭看他,鮮紅的小嘴微張:“真可惜,若不是關心則亂,你還能再耗我一時半刻。”

她仰頭去拉柳拂衣的手,臉上換上了無辜的笑:“柳哥哥,說好的大團圓,少一個都很可惜。你把那個女人關在哪裡,帶我去看。”

心臟離體,這一日又沒有喝人血為引的藥,柳拂衣面無血色,眼底發青,已顯枯敗之色。

幻妖眉頭皺起,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走到地上的少年身邊,附在他耳邊笑道:“你姐姐的血不行,你的血……想必要中用得多。”

她的臉與慕聲貼得極近,著意觀察他的表情。

少年不閃不避地與她對視,白玉般的臉上一雙秋水似的黑眸,眼尾挑起個小小的弧度,帶著難以覺察的嫵媚。

他眼底竟然含著晦暗的笑,毫無氣急敗壞的意思,他嘴角翹起,那一種挑釁的神色,而且是一種來自於同類的、邪氣充溢的挑釁。

都已經是手下敗將,還不見棺材不落淚……

幻妖驟然起身,陰鷙地走出了房間。柳拂衣跟在身後,無聲地反手閉上了門,將慕聲一個人關在了屋裡。

安靜半晌,少年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輕巧地邁腳跨出了陣,低頭看著地面上的幾個光點,眼底閃過一絲冷笑。

這陣,早就廢了。

當時他發覺腳下有異,目光飛速掠過幻妖背後的柳拂衣,那臉色蒼白的傀儡也正在看著他,空洞的眸中瞬間閃過了一絲微光。

他一向看柳拂衣不順眼,那個瞬間,二人卻默契得驚人。

——他指尖收妖柄無聲地反套上自己手腕,狠狠一勒,隨即臉色蒼白地跌坐在陣內,瞞過了幻妖。

陰陽裂中的涇陽坡溫度極低,遠處不住地傳來妖物的呶呶低語,天上黑紗似的流雲,時而遮蔽月亮。

慕瑤站在高高低低的草叢中,一手託著小木塔,低眉望著深不見底的裂隙,另一隻手在身側繃緊,手指度日如年地數著秒。

裂隙向無盡的遠處蜿蜒,如大地張開巨口,裸露的岩石像滿嘴尖利的牙齒,咆哮著要將夜空吞下。

裂隙之下,凌妙妙眼睜睜看著慕聲進了門,出來的卻是毫髮無損的幻妖和柳拂衣,幻妖臉上還掛著囂張的笑,頓時目瞪口呆。

……這是大變活人嗎?

心念一轉,糟糕,她只顧著門,卻忘了窗戶……

她忍不住向門裡張望,黑洞洞,什麼也看不清楚。黑蓮花沒事吧,別是被人揪光了花瓣踩在腳下蹂躪了一番……剛想邁腳,驀然想起慕聲的話,她要是敢出圈,腿給她打斷,拿鎖鏈牽著遛。

邁出的腿默默收了回去。

裂隙投射的月光條帶有一半照進屋內,連木製傢俱上交錯的淺白指痕和被白蟻腐蝕的細小豁口都看得清清楚楚。

風揚起紗帳,燭臺上的白蠟無聲淌著渾濁的熱淚,一點點微弱的暖光搖曳著,在皎潔光明的銀色月光下顯得分外窮酸。

慕聲在屋裡慢悠悠地踱了一圈,目光深沉地上下打量,慢慢落在了那張小床上,幾隻被開膛破肚的布偶旁邊,是明顯高起的枕頭。

他望著那枕頭,嘴角一絲譏誚的笑,阿姐救人心切,想必是一腳踩進了這個陷阱。

幻妖既然狡猾多疑,又怎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線索?

他伸出左手,指尖一隻細細小小的平安鎖懸了下來,他仰著頭,饒有興趣地看。

剛才他與幻妖纏鬥,她脖子上無意墜下這個銀光閃爍的平安鎖,讓他藉機無聲地勾到了手上。

這鎖想必是李準夫婦花重金請人特製,鏤刻得極其精心,又輕又精緻,鎖鏈細得像一根線……否則也不會這樣輕易讓他得手。

他望著鎖上浮現的一絲若有似無的黑氣,低頭拎起床上那隻最大的布偶。

布偶有些舊了,裙子是拿廢舊衣料做的,空冥的眼睛是兩枚碩大的紐扣。針腳顯得有些粗糙,不出意外,是十娘子親手給愛女縫製的玩具。

……如若阿姐再細心一些,她就會發現,這隻布偶,棉花都脫出了,卻還是反常的重。

他面無表情地一扯,布偶殘存的縫線“嗤拉拉”地脫開,更多的棉花下雪一般落在他腳面上,他將手伸進布偶內,在鼓囊囊的棉花中,用力抽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硬質盒子。

盒子與他手上銀鎖甫一接近,雙雙嗡鳴起來,旋即“咔噠”一聲,盒子自己開啟了,露出了裡面鮮紅的一角。

還未及看全,少年摁著蓋子,意興闌珊地將其扣上了。

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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