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1 / 4)

因此,當她看到他在鏡子裡出現的時候,沒好氣地捧著臉看向窗外。

大樹枝葉被雨水濯洗過,青翠欲滴,茂密的樹冠在二層窗外,彷彿一朵綠雲。

慕聲望著趴在妝臺上的少女,她的頭髮一向是扎兩個翹起的髻,靈動嬌俏,他很少見到她梳頭前的模樣,栗色的柔軟髮絲垂下來,有的落在兩頰邊,其餘垂在背上,露出白玉般的耳尖,顯得她格外乖巧柔順。

他走到她背後,捏起梳子挨住了她的頭髮,凌妙妙瞬間繃緊脊背,瞪著他:“你幹嘛?”

少年抿了抿唇,黑眸中流露出一絲委屈:“梳頭。”

“我自己又不是沒手……”她從鏡中望見他瞬間低落的神態,戛然而止,擺了擺手,“行了,梳吧梳吧。”

他蒼白的手捏著橡木梳子一下一下從上到下,她的髮絲握在他掌心,光滑柔軟,他留戀地撫弄了好一會兒,才拿梳子沾了一下妝臺上擺的梳頭水。

凌妙妙阻住他的手臂,從背後看得見她顫動的睫毛:“你沾太多了。”

“是麼?”

“你看看,”凌妙妙揚了揚下巴,心疼地瞅著那半瓶可憐的梳頭水,“這一瓶都快被你用完了。”

他看著凌妙妙抓著他的手,拿手帕小心地擦去梳子上多餘的梳頭水,動作又輕又柔,沒忍住驟然俯下身圈住她,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發頂。

“……梳頭就梳頭,這是幹嘛?”凌妙妙的動作僵住了,飛快拿手肘頂一下他,“起來。”

他不情願地起身,似乎意猶未盡:“好香。”

凌妙妙從鏡子裡睨著他:“香?你先前說這味道聞多了反胃,為了不反胃,還是少聞些吧。”

“……”少年眸光一動,不吭聲了,抿著唇繼續梳她的長髮,臉上似乎掛著些剋制的委屈。

凌妙妙拿沾溼的軟布擦去頭上的花鈿,因條件有限,婚禮簡陋,這朵額心花不是貼的,而是她拿根筆自力更生描上去的。

“對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眨了眨,專注地看著鏡子,邊擦邊道,“以後別親這個,這是硃砂,吃了中毒。”

“……”他的動作驟然一頓,低垂的睫毛顫了顫。

半晌聽不見他回答,凌妙妙抬眼,赫然發現他耳尖通紅。

結婚對於捉妖人來說,只是人生中一件小事。數日後,兩隊人揮手作別,各往目的地而去。

太倉和無方鎮都需要南行。缺了柳拂衣的主角團,和凌妙妙的孃家代表團,就這樣有了一段共行的航路。

臨下船前,表嬸握著妙妙的手,飛快地講了一路的女德女訓,為人婦道,凌妙妙邊跑神邊默默聽著,時不時地配合地點一下腦袋。

“依我看呀,咱們妙妙用不著這些。”

表嬸一句結語否定前文,將她一隻手臂親暱地抱著,遠遠地回頭看了一眼甲板上站著的慕聲,眼中滿意之色溢於言表。

慕聲黑色的袍角在狂風中飄飛,江上的霧氣籠罩了他的背影,船頭的少年佇立在霧中,平白顯得有些纖細,輕靈得似要乘風歸去。

“你嫁的不是一般人,妙妙。”她誇張地拍拍她的手背,“成婚以後,你就好好玩,可勁兒地逛——女人嫁了人,生了孩子,便被柴米油鹽家長裡短困住了,誰都不像你一樣,比當姑娘時還要自由。”

她的語氣欽羨,眼角帶上了一點點溼潤的淚光,“活得高興最重要。孩子不急著要,家也不著急定,跟著姑爺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多好,哪像我們這群人,下半輩子都在小院子裡過活。”

聽她的話,似乎將自己全部的神往都寄託在妙妙身上了似的。

表叔在旁聽著,捻鬚的頻率越來越高,終於忍不住酸溜溜地開了口:“咄!別說,教壞了孩子……說得好像你嫁我多委屈似的。”

表嬸嫌棄地瞟了他一眼,叉起腰,“你當初長得不如新姑爺三分俊,我嫁你,難道不委屈嗎?”

二人嫻熟地拌起嘴來,拉拉扯扯地進了船艙。

表嬸在吵架的空隙,還抓住機會遠遠地喊:“妙妙,記得早點把姑爺帶回家給你爹看看——”

“哎。”凌妙妙站在船艙邊,哭笑不得地抱緊了懷裡的行李,招了招手,最後囑咐阿意,“回去跟爹爹說一聲,等我們從無方鎮回來,就回去看他。”

阿意聽著,表情有點不捨:“知道了。”

慕聲走過來,站定在她身邊,望著她:“下船了。”

大船經停無方鎮,茫茫大霧撲面而來,整個鎮子似乎是架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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