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扎了幾下後,便安靜了下來,心想他終於狠下心決定給她一個痛快了嗎?快點,快點殺了她吧。她已經被這樣的暗不見天日的牢獄生活折磨夠了,真的一點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可是,對方卻沒有要殺她的意思。
有人解開了手上腳上的紗布,然後又有人往她的傷口上灑些什麼。她心中大為疑惑,他們這是做什麼,明明記得已經換過藥了啊!
知道灑在傷口上的藥在一片血液中融入肉裡骨力,一陣翻江倒海的痛,令她幾乎天崩地裂,簡直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啊啊啊啊!她剛想叫,立刻被人捂住了嘴,連呼吸都不能。
額頭上青筋怒爆,汗如雨下。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瑞柳看著地上痛昏過去的女子,似乎終於解了一口氣,笑得令人毛骨悚然,“顧栩栩,我要你以世間最大的痛苦靜悄悄地死去,從皇帝的身邊徹底抹去你的存在。等你死了,皇帝就可以徹底對你死心了!”
火焰熄滅,這一群人來得匆匆,走得匆匆。
第二日,皇帝下了早朝後,一如昨日,來到紀芸公主的房間,兩人很快上了床。丫鬟太監站在門外,喜不自禁。
密室裡,夏大夫換了一身普通人家的衣服,戴上了面具。而紀芸則扮作了野小子的模樣,摸了一臉的灰。兩個黑衣人站出來,脫去了一身黑衣,扮作車伕的模樣。
四個人順著密室的一個秘道一直往前走,最後於京城裡一間普通的民宅走出來,坐上了馬車。
一路這麼順利,紀芸也見識了這大夏國暗地裡的力量,實在不可思議,讚歎道:“你們可真厲害。”
夏大夫道:“是先帝厲害。這些秘道都是先帝與師父共同努力的結果,我不過是加以利用。”
紀芸有點後怕道:“那你都讓我知道了,不怕我給你們洩露出去?”
夏大夫反問道:“你會嗎?”目光中殺意之盛,令人膽戰。
紀芸幾乎下意識地搖頭,“不會,不會,當然不會。之前說著玩的,哈哈哈……”咳了咳,“肖遙他究竟在哪裡?”
夏大夫望了望窗外,目光定格在遠處十分不起眼的佛寺,“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了。”
京城內大大小小有數十座佛寺廟宇,而枯燈寺是所有廟宇中最小的,裡面加上方丈總共也才十個和尚,地理位置也極為偏僻,很少有人能夠注意到它,香客更是少得可憐,之所以能存在到今天,也是靠的十個和尚團結一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佛心,以及朝廷裡某個不知名人物的補給。
這個不知名的人物,先前是一個與方丈有那麼點交情的小官。後來這小官被罷黜官位,一段時間後,夏大夫暗中繼續補給,原因是,廟裡新增了兩個不俗的凡人。
聽說有香客來,老方丈別提有高興了,拿著個禪杖便迎了出來,當看到來的是一男一女,且男的帶著個他再熟悉不過的面具時,臉上更加喜悅,慌道:“原來是小寺的恩人施主駕到!施主遠道而來,老衲未能遠迎,實在愧疚!”
夏大夫扔了一袋金幣給老方丈,一如平常的清冷語氣道:“廢話無需多說,我們此番來是為了看望住在你們寺裡的那兩個人。他們還在吧?”
方丈掂了掂袋子裡的金幣,樂呵呵道:“在的在的,一直都在。我們知道他們是貴客,所以把他們安排在了最好的房間裡,每日三餐都最好地供應著。”
“很好。”夏大夫道,看了一眼紀芸。紀芸因為知道很快就可以見到那個人了,有點緊張,眼睛不安地四處飄著,似乎以為那個人會突然從什麼方向跳出來。
方丈將金子交給旁邊的小沙彌,前頭帶路道:“施主請隨老衲來。”
穿過幾個走廊,最後停在一個開滿百合花的院子前。
“你們要見的人就在這院子裡了。老衲便送施主到這裡。”老方丈道完,便樂呵呵地離去了。
不等夏大夫走進去,紀芸已經迫不及待地飛奔而去。
滿園的百合花,香氣迷人。都是她最愛的百合花啊!肖遙哥哥果然沒有忘記她,沒有忘記她最愛的百合花,所以才種了這麼多的百合花。
紀芸開心地在花叢裡跳起舞來,這是她從小到大最喜歡也是最擅長的舞蹈。橙色的衣服,在風中舞動,雖然是男子的裝扮,卻也彷彿蝴蝶一般,玲瓏剔透,美不勝收。
直到一個男子的聲音打破了美好的氛圍,“什麼人?”
紀芸太熟悉這個聲音了,停下跳舞,轉身看著來人,眼眸裡漸漸閃爍起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