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他又看到他望著桃樹發呆,忍不住走上前去,很是生氣地道:“我知道你不甘心因為救我而死。如果可以,我寧願死的是我!可他們認定了我是未來的皇帝,要擔任治理整個國家的重任,所以,無論如何也不允許我死。如果你真的那麼不想死,就逃走好了,我不會教人為難你。”
他冷冷的看他,終於第二次與他說了話。
“這裡有名字嗎?”
“有……有,怎麼了?”
“叫什麼名字?”
“芳華屋。”
“從今天開始我給這裡重新取個名字,叫兩生芳華屋。”
“為……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滿院子的桃樹。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記得這裡,記得這些桃樹。”
“如果有來生?你……你是說你願意為了我而死?”
“嗯。”
“可,為什麼?”
“因為你是未來的皇帝,我不是。”
從記憶中回過神來,夏雲歡看著夏大夫遠去的背影,突然不顧身體的虛弱,大步追了上去,喊道:“站住,聽到沒有,你給我站住!哥!”
第一次喊他一聲哥,原來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拗口。
夏大夫緩緩轉身看他,“什麼事?”
夏雲歡氣喘吁吁地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衣領,氣道:“為什麼是芳華屋?為什麼是把阿栩交給我照顧?你是想說,你再一次把你的一切都讓給我是嗎?你給我聽著,芳華屋是你的,阿栩也是你的!我沒有喜歡過她,她也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她一直喜歡的人是你,是你啊!你給我的不是選擇,是你的退讓!責任從來都不是選擇的,愛也是。阿栩不是你的物品,你也沒有權利把她讓給我。還有,這個皇帝之位,本來就是我的,這不是選擇,是我必須肩負的責任!”
夏大夫看著眼前的人怒火衝冠的模樣,淡淡地問:“她喜歡的人,是我麼?”
聽了那麼多的話,他卻只問了這個。
“她喜歡的人,是我麼?”
夏雲歡被他這樣的問題怔住了,喘息著後退了幾步,“如果不信,你大可去問她。我想,她比你明白。你的事,你的處心積慮,你的精心謀劃,千醫仙都告訴我了。若是你與她之間有什麼誤會,你也大可當面與她說清楚。至於皇帝這個位子,我想就算你有心想坐,也沒有命可活。你和阿栩,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我會給你們立墓。”
千醫仙說,他與她,本就是已經死去的人,都憑著不同一般人的堅強意志這麼苦苦掙扎地活著,只要有一天精神鬆懈,便會死去。這個世上,本就不是死人該呆的地方。他們兩個這樣逆天而為的行走在人世間,只會痛苦。
夏大夫突然悽愴地笑了笑,“原來,你都知道了麼?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可說的。朝廷上下都已被我平定,邊疆目前也算穩定,我終究是把自己的價值利用到了極致。待你修養幾日,真正恢復了,便來皇宮,與我換一換吧。”
夏雲歡點了點頭,“好!”
夏大夫轉身,夏雲歡卻突然跪了下來,衝著他磕了三個響頭。
夏雲歡拼命忍著眼淚,道:“我這一生都是兄長你給的,大恩我無以為報。如有來生,願為兄長當牛做馬,以報這一世的恩情。”
夏大夫停下了腳步,看向廣闊無垠的天空,聲音悠遠。
“這世間哪裡有來世。如果這一世裡沒能好好地活著,下一世又能如何?雲歡,如果你真想報答我什麼,便代我,好好活下去吧。”
夏雲歡怔怔地看著夏大夫遠去的身影。曾經一度不想自己成為他的影子,如今,他卻覺得若是能成為他的影子,也不錯。
一個月後,清晨。
兩生芳華院子前,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小孩,拼命想要闖進來,卻被兩個官兵拼命攔著,爭吵聲驚動了屋子裡剛剛睡醒的栩栩。
“求求你,讓我和我的孩子進去,我們娘倆已經跑了一天一夜了,就是為了來見她……”
有女人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竟有幾分耳熟。
栩栩疑惑著,打著哈欠推開門,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因為有桃樹擋著,只隱約看到兩個官兵攔著一個抱著小孩的女人。
栩栩大怒著走上前,訓斥那兩個官兵,“你……你們兩個,怎麼可以欺負人家婦人和小孩……”聲音突然止住,目光定格在那女人的臉上,訝然,“雲……雲曦?”
不顧官兵的阻攔,栩栩將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