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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遞一聲,彷彿對未來充滿了希望。長情漠然看著他,啟了啟唇道:“別費力氣了,你對我再好,我也還是想殺了你。”
他說沒關係,“說出來比悶在心裡好,我知道你想殺我,聯合始麒麟佈下陷阱時就想殺了我。可惜不能如願,本君是天帝,哪裡那麼容易死。”
她陰狠地盯著他,簡直像在宣誓,“我總有一天會讓你求死不得。”
他說好,“我等著那一天。”說罷換了個低啞的語調,湊近她道,“其實你真的有辦法讓本君求死不能,只要你對本君好一點,再愛本君一點……”
她呸了聲,“別拿這麼下流的語氣和本座說話。”
天帝的一腔熱情潑在了沙漠裡,愕著眼直愣神。她懶得同他廢話,轉過身拖著他便走。
大殿東首的長案上擺滿了珍饈,金盃銀盞擺放精美。兩個人對坐,兩隻被捆綁的手擱在桌面上,天帝舉箸吃得優雅,因為他用的是右手。長情就比較吃虧,面前全素之外,還只能用左手。
天帝很會使壞,含笑看著她問:“怎麼不吃呢?不合胃口?”一面夾開了金絲糯米搓成的小丸子,裡面夾裹的餡料汁水橫流,他看見她怨氣沖天,卻只是別開頭,冷冷說了句沒有。
沒有就好,她能控制住自己,也算一樁好事,至少讓他有時間找到煉化截珠盤的合適人選。但嘴上說沒有,心裡還是很不高興,當地一聲,她把手裡的銀箸拍在桌上,惡狠狠質問:“本座又不是馬,你憑什麼讓我吃草!”
天帝抬眼看她,“你也想吃葷?”
她虎著臉不說話,半晌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
天帝從精瓷的荷葉盞裡夾起了一片晶瑩剔透的肉,晃了晃道:“想吃可以,不許板著臉,你要對本君笑。”
為了吃肉還得賣笑?而且天帝本身的邏輯很有問題,靈力是吸收進玄門,肉是進胃裡,兩條路徑互不妨礙,他有什麼道理虐待她?她是那種比較有骨氣的人,怎麼可能為了一片肉折腰。不屑地移開了視線,但眼梢有自己的主張。那片肉看上去很誘人,她先前吃了兩口草,嘴裡淡出鳥來,亟需油膩的東西調劑……
不情不願掀唇笑了一下,天帝大驚小怪,“這是笑嗎?本君以為你想吃了我。”
笑得沒有誠意,對方不接受,她只好調整情緒重來。這回顯然好多了,唇似蜜,眼生鉤,他看得怔怔,肉片也飄搖著,飄進了她嘴裡。
不得不說,入魔後的長情更具備萬種風情。她像經過長夜之後徹底甦醒,把藏於深處的東西挖掘出來,最大程度加以利用,美與惡都做到了極致。可惜,這不是真實的她。他雖然喜歡她恃美揚威,心裡還是眷戀那個倔強但柔軟的長情。自她吞下混沌珠起,彷彿暌違已久。人還在面前,但他的長情呢,現在飄零到何方去了?
一頓飯渾渾噩噩,肉到底讓她吃了個飽。吃完了她擦擦嘴,一臉厭惡的表情,“下次別這樣了,本座畢竟不是你的狗。”
他笑了笑,“我到現在才看明白,有些事不是因為你太固執,是因為我不夠堅持。”
她沒有興趣聽他感悟人生,吃飽了有點犯困。三途六道所有事物,一般都在玉衡殿處理,天帝用過膳,便要不時召見臣屬。讓他解開綁帶,他又不情願,長情只好就地一躺,臥在他身後的氈毯上。長案遮住了頭,遮不住腳,只見一雙雪白的腳丫子從案後露出來,下面回事的人驚訝不已,嘴裡喃喃呈稟,目光遊移,臉上寫滿尷尬。
“九司之外另設三省,司制邪破獄,收攝群魔之事。數日前本君與紫微大帝商討過,神霄府公務鉅萬,需要分司領治。如今五雷飛捷使人員未定,依卿所見……”天帝從卷犢上抬起了眼,剛要提名,發現堂下人神情有異。他忽然明白過來,扭頭一看,她合著眼,不知是真睡還是假寐。再看另一頭,那雙瑩瑩玉足慢慢扭動,粉色的甲蓋嬌俏,很有童稚的況味。天帝嘆了口氣,牽起罩衣蓋住了那雙腳,復正色道,“人選本君還得細思量,九司也可議定,再具本呈玉衡殿。”
底下諾諾答應,但天帝身後臥著一隻入魔的麒麟,總讓人有立於危牆下之感。
後來奏議的滋味就有些寡淡了,不是天帝心有旁騖,是蓋在衣下的腳還是不安分,一會兒扭扭,一會兒又搓搓,漸漸從他衣襬下重又探出來。手執笏板的仙官們說話都有些磕巴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