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狠狠地瞪著他。
陸離被打得一愣,下意識制住她的手,皺眉:“柳梢兒。”
柳梢並不答言,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四肢嘴巴並用,又咬又踢,陸離一時防得了這兒防不了那兒,被逼得連連後退,最終只得順勢將她按到床上。
“陸離,你不是喜歡我麼?”柳梢盯著上方的人冷笑,“難道洛歌說的是真的,你其實是在騙我?”
“怎麼會,”陸離停了停,像往常一樣微笑,“柳梢兒,你還小。”
“我小嗎?”柳梢雙腿一抬,纏上他的腰。
那腿生得緊實修長,緊緊地纏著他,陸離頓時怔住,竟被她帶得倒下來,柳梢趁機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陸離忙推她:“柳梢兒,別鬧了。”
“你說沒騙我,”柳梢掰著他的臉,與他對視,“你親我,我就信你。”
陸離含笑制住她的手:“真是不害羞,哪有這樣的?這些事等你長大些再說,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麼?”
“你為什麼不肯?”柳梢仍盯著他,顯然並沒被哄住。
陸離避而不答,抱著她坐起身,柔聲安撫道:“好了柳梢兒,不管怎樣,我都會對你好啊。”
柳梢掙開他,跳下床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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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街上行人漸稀,鐵匠收工,雜貨商收攤,鋪子紛紛關門,兩旁民房裡溢位飯菜香味,這種感覺熟悉又陌生,令人羨慕。
柳梢剛到城門處,迎面就撞見一群人走來,當先兩人正是洛歌與謝令齊。近年為抵禦魔宮妖界侵犯和阻止食心魔作惡,每座城池都設有仙門結界或武道陣法,有弟子守陣,洛歌既到了白州,自然要出來查巡城防,他與謝令齊並肩而行,邊走邊說話,絲毫看不出不和的樣子。
“柳師妹?”謝令齊驚訝地喚道。
柳梢沒精神理會他,低頭朝城門跑。
“你要去哪裡?”洛歌身形微動,眨眼便站在了她面前,扣住她的手腕。
柳梢並不領情,惡聲道:“要你管!”
洛歌皺眉,仍未鬆手:“師妹何事煩惱?不如說來,我替你拿主意。”
柳梢冷笑。
看吧,明明不耐煩,還故作關切!都是假的!
“你哪隻眼睛看我有事了!”柳梢惡意地拿他出氣,反正他是為了洛寧才對自己好,自己怎麼鬧他都會容忍的,不是說本性嬌橫嗎?那就本性給他看咯!
洛歌沒與她計較,告誡:“天色已晚,出城不安全。”
“別假惺惺的!”柳梢忍不住甩開他的手,嘲諷,“護你那寶貝妹妹去吧!裝什麼,稀罕你管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哼!”
她總算及時住口,重重地哼了聲,飛快衝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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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少年,如此溫暖,又如此無情。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騙她?他寵著哄著她五年,讓所有人都誤會,等到她離不開他了,才讓她知道真相,正如那個只陪了她三天的“丈夫”。也許某一天,他同樣會輕易地拋棄她。
還有洛歌,憑什麼他們就將她當成傻子一樣想騙就騙!因為知道她一無所有?在他們眼裡,洛寧才值得呵護,她根本不重要。
城郊有幾個村落,只依稀透出一兩點微弱的燈光,四周靜得出奇,連蟲鳴聲也聽不到。柳梢踩著滿地白慘慘的月光往前走,手心漸漸地沁出冷汗。
驟然,路旁樹木無風而動,發出颯颯的響聲。
空氣中彷彿有淡淡的腥味。
柳梢緊握雙拳慢慢地走了幾步,猛地轉身:“誰!”
然後,她看到了那個畢生難忘的青銅面具,還有迎面伸來的藍指甲。
食心魔!
這一瞬間,柳梢呼吸驟停,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下場,魂飛魄散,就和姜雲的死狀一樣。
什麼都沒有,怕什麼呢?珍惜僅剩的性命嗎?給予你性命的人從未在乎過你,護你性命的人也沒那麼在乎你,是繼續淪落骯髒的武道,受欺負受控制?還是跟洛歌入仙門,讓那些仙門弟子看輕?多令人厭惡的命運!不如讓他捏碎魂魄,就當從未來到這個世界,多好。
那手在離她半尺之處停住了。
紅色的眼睛透過面具上的小孔盯著她,他似乎在等待她的反應。
“呸!”柳梢突然回過神,大聲啐道。
憑什麼要死!武陽侯那麼壞,杜明衝那麼壞,食心魔那麼壞,世上還有那麼多受欺負的人,他們都能活下去,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