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雲海結界外,斗篷在狂風中靜默不動,那人裹著一身雨煙站在那裡,修長身影無端地顯得高大了許多。
柳梢昂著頭從他身旁走過,踏入清靜的結界,看著潔白的雲海盪漾,這才感到踏實了許多。
須臾,眼簾中出現一片黑影。
柳梢先開口:“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你低估了魔性。”
“我沒有,再強的魔性,都不是害人的理由。”
“弱肉強食本是天地規律,人類自己也在重複這個規律,同樣地對待比他們更弱的族類,你在武道多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柳梢搖頭。
從來都不是弱者,又怎知身為弱者的悲哀?那種命運完全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悲哀。
“我是被迫殺過人,但我也沒覺得那樣是對的。”
“你為了生存殺人,他們為了生存害人,你苛責他們難道就對嗎?”
責罰他們,是錯。
不責罰他們,也是錯。
左右都是錯……柳梢低頭看著腕間的木環。
記憶中的仙者究竟有多出色,能夠處理好那麼多複雜的事情,她沒有他聰明,做不到兩全其美,既然必須要做決定,那麼,就由她來承擔錯誤的後果吧。
救那些不值得救的人類,或許是過分善良,但至少,是善良。
“我要阻止他們害人。”
“就算魔族因此毀滅?”
魔族不會毀滅,自己會找到解除魔性的辦法。柳梢本來對計劃充滿信心,哪知道手記竟出了意外,頓時也有些焦躁,看他一眼,別過臉:“那又怎麼!你就當我做錯了吧!”
沉默。
“你沒錯。”月伸出戴著紫水精戒指的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
柳梢忽然疲倦無比,從那隻手下離開,抱著傷臂縮排雲榻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虛天雲收雨住,薄薄的月色再次撒在雲海之上,看上去很不真實,事實上這裡本來就是幻境。
一覺醒來,柳梢睜眼,感覺手臂不太疼了。
榻前的人並沒有離開,他仍然面朝她站著,就好像當年那個忠實的僕人,守護著他的“公主”。
低低的帽簷壓到鼻尖,那雙眼睛到底有沒有在看她?
從來不是公主。柳梢從恍惚中回神,低哼:“好好的站這兒,裝鬼嚇人!”
他勾了下嘴角:“讓你這麼討厭,那我應該消失了。”
柳梢忍不住道:“我又沒說什麼,是你自己本來就想走!”
“哪有。”他沒有動。
偌大的魔宮,有人陪著總不至於太孤單。柳梢望著頭頂的月亮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