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的緊張。
蒼尤依然緊緊地盯著她,卻不回答。
冬兒再次嚥了咽口水,少年陰晴不定的臉色,讓她心底發慌。只是她現在的舉動似乎沒有進一步惹惱他,她也就稍微鎮定了下來。
“對不起,我方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小小聲地說道,若是道歉能換來小命平安,她說一萬句道歉都行,更何況她的確有錯在先。
“剛剛醒過來,什麼都沒有看清楚,迷迷糊糊看到一道人影,下意識就……”她沒有說下去,而是抬眸望著蒼尤,小心翼翼地問,“你可以原諒我嗎?”
蒼尤的怒氣值正在急劇下降,面對這樣乖巧軟綿的小兔子,他還真發不出火來了。
尤其看著她那對雪白的兔耳朵,毛絨絨的,讓他特別想揉上一揉。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叫餘冬兒?”
冬兒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難道是……夏夏告訴他的?
對了,夏夏呢?他現在在哪兒?
終於想起自家胞弟的餘冬兒,一下子緊張起來,她昏迷過去之前,好像聽到過她弟弟的慘叫,他現在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一直觀察著她的蒼尤,自然察覺到了她突如其來的不安,他略微一想就知道了原因。
“放心,你弟弟沒事。”他撇了撇嘴說道。
“真的嗎?”小兔娘眼睛一亮。
少女眼睛亮晶晶的,突然的喜悅讓她暫時忘記了害怕和防備,比剛剛那瑟瑟發抖的樣子要順眼許多。
蒼尤望著她,拉下她揉著他額頭的小手,在手裡把玩著。
小兔娘又回過了神來,她緊張兮兮地盯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瞧他的眼神,難道是……要剁了她的手?
冬兒差點被自己的想法嚇哭了,她戒備地盯著少年,心底著急地思考著有沒有自救的辦法。
在她恐懼的目光注視下,蒼尤慢慢地低下頭,唇逐漸靠近她的手掌心。
小兔娘心底害怕到了極點,她瑟縮著,眼角已經掛上了淚珠。
原來不是要剁她的手,是要直接把她的手給咬掉嗎?
沒了一雙手,她以後要怎麼生存呢?想象著殘廢了的自己,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小兔娘心底的恐懼和害怕終於到了極點。
她不過就是想活下去,想和阿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著,怎麼就這麼難呢?
少女一直隱忍著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決堤,像是掉線的珍珠一樣,一顆一顆從她的眼眸中掉落下來。
她低低地啜泣著,身體瑟縮著低下頭,眼睛緊閉著,不敢去看自己的雙手被咬掉的血腥畫面。
只是等了許久,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反而感覺臉上有什麼粗糙的東西滑過。
她偷偷地睜開了眼睛,就看到那個要吃掉她雙手的妖族少年,正伸出手,指腹滑過她的臉頰,幫她去臉上的淚水。
她呆呆地望著他,彷彿能從他眼中看到淡淡的溫柔。
“哭什麼哭?本少爺最討厭看到人掉眼淚了。”蒼尤惡聲惡氣地說道。
小兔孃的身子又抖了一下,她想要忍住,但卻止不住地抽泣。
“行了行了,要哭就哭,看你忍得這麼辛苦。”蒼尤嘆了口氣,明明被踹下床的是他,她哭個什麼勁?搞得像是他欺負了她一樣。
雖然的確想欺負一下,但她膽子這麼小,要是嚇傻了可怎麼辦?明明咬人的時候那麼兇。
冬兒癟了癟小嘴,眼淚一顆顆往外掉,只是她還是不敢哭出聲,怕惹惱了眼前這喜怒無常的大妖。
看她連哭都不敢哭,一向鐵石心腸的蒼尤,竟有些心疼起來。
他翻了個白眼,忽然手一拽,將小兔娘拉進了懷裡,抱住了她。
冬兒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僵著身子被他抱著,一動也不敢動。
“乖啦,不哭了。”蒼尤抱著她軟軟的身子,揉了揉她的發頂,以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輕哄道。
如果被他手底下的人看到他這個樣子,或許大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沒有發現任何危險,冬兒這才漸漸放鬆了下來,她靠在他的懷裡,聽著耳邊屬於少年的心跳聲。
這還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被人這樣擁抱著,像是對待一樣珍寶,溫柔小心地呵護著,像是怕她受到傷害似的。
冬兒有些怔然和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樣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