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網一樣吸附那具身體空白的臉上,形成一條條瓷器皸裂的紋路。那具身體本來是一動不動的,但很快就開始有了些微的,只屬於活物的震顫。
“好了,先散了吧。”伊川婉拍了拍手,“接下來只剩漫長的等待。”
妖獸們順從地離開。
“我們怎麼辦?”虞病頓時更緊張了。
“別問我怎麼辦。”沈硯師試圖把桌子抬起來,拿走他的書。
“等等。”白琅突然拉住了他,“有人來了。”
沈硯師停下動作,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等等,你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用鏡子就能映鏡了?”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有其他人來了,我們連伊川婉都很難對付,更別提……”
沈硯師直接爬到白琅面前,死死盯著她看,眼神非常可怕:“我告訴你,千萬不能……”
白琅平靜地回答:“不能雙鏡對映,所以我奪取了八荒鏡的使用權。”
“你……你根本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沈硯師罵了幾句,一把抽出桌腳下的書。虞病反應很快,翻身掀開了桌子。伊川婉和桌上正在慢慢長出臉的身體都落在地上,血面具的凝結終於完成了,一股強大到無法形容的權瞬間將所有人籠罩在內。虞病抬手撐起金色的屏障,真王聖力將他們與毀滅性的氣息隔開,但是很快屏障上就出現了裂紋。
“該死,八荒鏡造出了什麼怪物!”虞病氣憤道,“拿了書就走,要是繡鬼人回來就更不好辦了。”
“再等等。”白琅看著那些裂紋,眼神深遠,凝固在半空中的某一點。
空氣中漫起霧,將八荒鏡短暫地遮住,那個血麵人像失去了吊線的傀儡,一動不動。但是他旁邊的伊川婉卻突然動了起來,一道金色鎖鏈飛出,卻沒有襲向白琅幾人的方向。
“啊……瞧瞧是誰來了。”伊川婉發出暗藏顫抖的笑聲。
金鍊在空中凍結,有人踩著它緩步走來。
“伊川妗……”伊川婉將金鍊一圈圈繞在手上,勒出深深的紅痕,他聲音顫抖得愈發厲害,興奮感幾乎要溢位來,“還在為箏主賣命嗎?聽說前段時間你潛入東方神臺,從扇主手中竊走了四相鏡……他馬上就要來下臺了,為什麼你看上去一點也不慌,還有空來琴主這裡找事?”
霧氣之中的人影逐漸顯現,雍容華服,鳳繡龍紋,冠纓沉重,重重金簾之下只露出半個弧度溫柔的笑容。
正是那日被瓏嬰帶走的西王金母。
唯一不同的是,此時她手裡捧著四相鏡。
伊川妗笑道:“因為箏主還想要八荒鏡,所以我特地來取。”
第164章 蛛母繭宮
金色絞索很快遍佈整個聖王塔; 西王金母被限制在很狹小的空隙間。伊川婉甚至不需要用天權,單用武器就能將她壓制住。
這麼一看; 西王金母似乎劣勢重重。
“書已到手; 我們先走吧。”
沈硯師趁亂往屏風後的暗道撤退; 但是虞病攔住他,壓低聲音道:“伊川婉是從這兒進來的; 萬一它直接通向繭宮怎麼辦?”
白琅也擠到門邊,打岔道:“繭宮是哪兒?”
“百鬼蛛母的巢穴。”沈硯師取了本書; 開始研究門上的禁制。
白琅一臉茫然; 虞病連忙補充道:“百鬼蛛母是棲幽的器,上上個神選時代; 她是洞陰極尊的器。我們原以為她已經隨洞陰極尊上臺; 但是最近追查棲幽時候才發現百鬼蛛母易主了。”
他正說著,一道金色鎖鏈猛地飛出; 牢牢封住屏風後的密道; 把沈硯師震開幾米遠。
看來伊川婉已經發現他們,只是暫時沒空理會,等他擊退西王金母,恐怕就要開始對付他們了。
沈硯師把書匣塞到白琅手上; 擼起袖子翻越絞索; 他口中說道:“馭百鬼,歌魂笛,牽絲引線斷生死。當年蛛母可謂是強器中的強器,自身實力和器身強度都不容小覷。我覺得她不會背叛洞陰極尊; 棲幽應該有某種辦法把其他人的器據為己有,百鬼蛛母和勾陳氏都是這樣歸於她麾下的,接下來微生漣估計也逃不掉……你說她這個收集癖是不是有點嚴重?五千年前那些發了黴的人和事兒都被她翻出來了。”
謝懷崖說得沒錯,棲幽應該與更久遠的神臺有關,否則她不會如此執著於這麼久以前的神選。
剛才伊川婉說這裡是琴主的地方,也就是說目前棲幽在為琴主效力,就像琢玉和瓏嬰為扇主效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