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也決定立刻返回千山亂嶼。
她臨走前依依不捨,始終放心不下小胖墩。她總覺得小胖墩跟白琅在一起會吃苦,殊不知吃苦的一般都是白琅。
“我以後會來看你的。”鳳擇枝三步一回頭,小胖墩卻只顧埋頭吃她給的糕點。
白琅帶著小胖墩返回城主府之後才召回折流。一別不過半日,折流就覺得白琅有些不同了——她好像已經下定了什麼決心。
“我去跟師尊覆命了,之後有幾日要忙,你稍微看著點城主府。”
其實白琅也不是真的指望他看管城主府,只是暗示他別每天貓在房間裡不動,還是要多出來走走的。
她到正陽道場文始殿的時候,正好玉劍懸也在。
“……所以這次必須全部根除,也不要再考慮其反撲了。”
他正好講完一段關於內亂的話,白琅聽見了隻言片語。
“你也回來了?”太微終於抬眼看了下她,“說說情況吧。”
白琅直接把千面人和朝稚的事情說了,然後詢問太微當時是怎麼安排琢玉行動的。太微稍作冷笑:“我當然是要他直接除掉朝稚……扇主那邊應該是要他勸降。他誰的都沒聽,反而拉了一手墮神臺,我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那個,玉劍懸,你把琢玉給我叫來。”
“掌門真人,還請三思後行。”玉劍懸紋絲不動。
“嘖,什麼玩意兒。”太微冷笑,“下回再撞我手上,我非得把他皮扒了不可。”
狠話說了,最後還是沒讓琢玉來,看來是準備繼續裝聾作啞。白琅覺得琢玉確實厲害,他這種程度的謀士幾乎是無可替代的,所以太微對他有一定容忍度,覺得能用一日是一日,實在是撕破臉了再說。
太微又看向白琅,語氣稍緩:“你這次還不錯,但浮月孤鄉那邊就要努把力了。”
白琅垂眸道:“我今日就能把月聖之事解決掉。”
太微有些詫異,見她不像在說謊,但月聖之事明明就卡在天殊宮沒進展了,她準備怎麼在一日之內解決?玉劍懸也看了白琅一會兒,突然問:“掌門真人還未賜她道號吧?”
太微擺手抱怨:“我十萬門人,哪裡有空想十萬個不同的道號?”
“稱道號方便些。”玉劍懸的語氣沒有起伏。
白琅攥緊手,太微一時間可能沒有反應過來,但她已經反應過來了:“還請師尊賜下道號。”
月聖之事解決了,那浮月孤鄉就解決了。浮月孤鄉解決了,那剩下的就是扶夜峰了。如果她接手扶夜峰之事,“白琅”這個名字就有點嘲諷了。玉劍懸其實已經預設放權給她,由她拿下扶夜峰,所以才提“道號”一說。
過了會兒,太微似乎也明白過來,他看著白琅隨口道:“賜道號‘塵鏡’吧。”
玉劍懸眉頭微皺:“掌門真人……”
“就這個了。”太微斷然道,不允許他反對。
“明鏡蒙塵”,寓意不是很好,玉劍懸覺得他在鬧脾氣。
太微走下聖座,眼中寒涼之色從未變過。他看著白琅,白琅鼓起勇氣與他對視,卻只見到他眼底略帶笑意,沒有指責或者惱怒。
“器才滿後須招損,鏡太明時易受塵。”太微站在她面前,兩人相互平視,良久,他才繼續道,“蒙塵是因為鏡明,你能懂吧?”
如微生漣因無暇招致分屍,又如折流因無缺而慘遭斷刃。
鏡太明時易受塵。
她所忍受的一切苦痛離難,都是因為她比所有人看得更清更明。
白琅躬身施禮,字字擲地有聲:“多謝師尊,我都明白。”
報君相知,為君蒙塵。
*
浮月孤鄉。
宿月界的月亮消失了,是在一瞬之間消失的。
這裡除了月亮沒有其他光源,所以在驟然陷入無光之夜後,宿月界所有祭司都意識到月聖重現了。他們紛紛聚集到望月臺,驚訝地發現往日邪欲橫流之處,此刻竟清悄寂靜,玉臺壁畫鬼斧神工,無數人影在燭火下閃動。
祭司們紛紛抬頭,只見望月臺上,步留影身著許久未穿的祭祀服,緩緩從玉簾後引出一個姑娘。這姑娘一看就不是浮月孤鄉魔修,一身道袍呈深青色,暗紋素淨,冠帶整潔。她面孔秀氣,甚至還有些稚嫩,只不過她往望月臺上一站,步留影便稍退一步在她身後了。
下方議論紛紛,步留影抬手虛壓:“肅靜!”
祭司們不再說話了,可拜火教和玄女派有些人還在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