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豈不就意味著……她所生活的世界裡,鬼不是電影演員,不是幻覺,不是被創造的傳說,而是真真正正一直存在的?
“真麻煩!”溫頑煩躁地往後一倒,摔在床上,眼中充滿愁緒。
躺了一會兒,她忽然發現自己沒什麼睡意,今天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她腦子不覺得累,反而覺得非常興奮,就算躺在床上,再舒服她也睡不著。何況,這裡其實並不是一個適合睡覺的地方,她慢慢坐起身,感覺到了不對勁。如果是以前,也許她會輕易放過,不放在心上,但經歷了那麼多驚心動魄的事情以後,她不可能還像從前那樣粗神經了。
她重新躺下去感受了一下,又爬起來。
沒有錯,如果不是幻覺,她真的聞到了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和王元千身上的很相似。不是往日的王元千,而是今天在醫院樓梯間理解見到的那個,渾身腐爛,散發著惡臭……但兩種味道的區別是,在她房間裡瀰漫的味道更淡,也算不上是一種惡臭。如果真的那麼難聞,她早就走了,怎麼可能繼續在這個地方住下去?不管是不是多心,誰能忍受住在一個垃圾堆裡?而現在她聞到的味道,就像是被淡化過無數次的垃圾堆。
這種味道已經有很久了,但並不是在她剛剛搬進這間屋子裡時傳出來的。她每一次發現這個味道,都會非常鬱悶,可是,如果把孫小喬拉過來一起嗅,那麼孫小喬總是沒法察覺,她說她聞不到,這個味道似乎只有溫頑自己才能發現。她一旦察覺到,無論走到這間屋子的什麼地方,總會覺得有一股怪味在鼻子下面遊走,哪怕忽略都難——哪怕是在她沐浴的時候。這次,她聞到的怪味變得濃烈了,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呼之欲出,她不由得警惕起來。
她連鬼都見過了,誰說不會有更刺激的呢?
溫頑渾身一抖,迅速從床上爬起來,說也奇怪,當她直起腰或是離開床的時候,頓時又覺得那股怪味變淡了,這種對比在今天變得相當強烈,不知是不是怪味變濃的緣故。她又做了一次實驗,再次躺下,果不其然,那種怪味恢復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這麼說,這個怪味難道是來自她的床?這裡可是她睡覺的地方?
她頓時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趕緊遠離那處。
軟綿綿的床,如溫柔鄉,如英雄冢,今日卻沒來由變得面目可憎。
尤其在她不斷想起含著蛆說話的王元千以後,她更是對類似的東西敬而遠之。
她謹慎地打量著近在咫尺的床,心裡面砰砰直跳,不安到極點。以前,她一直睡在這上面,很少會多看它兩眼,可是今天她著實不安,就忍不住仔細觀察了幾遍。她的床鋪是實心的,意思是,不會發生那種恐怖的床下有人之類的事。
因為它根本沒有床底。
可今天,它還是給她一種令人不悅的預感,令她怎麼看都看不順眼。她轉頭看了一眼天色,現在是晚上,已經很晚了,她就算現在打電話給搬家公司,也沒有人會來。何況她深深地懷疑著,真正的問題難道真的出在這個床上嗎?溫頑猶豫了一下,不知該如何是好,她今晚不想面對這個床,不想留在家裡。家裡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再害怕也找不到能夠傾訴的人,如果有人能陪她就好了。溫頑低頭打電話給孫小喬,一連三通,都是忙音。
沒人接。
孫小喬如果看到,不可能拒接她的電話,恐怕在酒吧之類的地方泡著。聯絡不上她,那麼她還能去哪?在這座泉城中,她已經沒有朋友了。她能夠去找誰傾訴呢?這樣大的秘密,如果非要找一個人傾訴,她只想找孫小喬。
溫頑猶豫了很久,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名字。
王鏘。
王鏘?
第一次見面就說她眉心發黑,恐有禍事上門,馬上要倒大黴了。
再見時說她眉心有股怨氣,又說那人死不瞑目,還說死不瞑目的不止一人?
那時她以為王鏘說的是那個卡車司機,心虛得不想跟他面對,可此刻回想起來,卻覺得王鏘字字句句都有針對。他說的不止一人,會否也包括了王元千?總之此刻聯絡不上孫小喬,如果她有所求,似乎真的只能求某人了。
第十章 秘密的糾纏者(十)
——“要不,等你跟它見了面,再來求我?告辭。”
那時她還當王鏘是惱羞成怒,可此刻卻只覺得他說的句句都對。
“王鏘,王鏘!”就找他!
溫頑激動地拿出手機翻找電話簿,看了半天,突然愣住——她根本沒有他的電話!
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