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兄眼裡,我們幾個師弟師妹便是那種不分時非,無法共患難之輩嗎?”
看著玄月豎立的眉毛,淨疏失笑:“小八生氣了?”
玄月白了淨疏一眼:“當然生氣了,師兄難道以為自己是神人,能為我們擋住所有危險不成。”
淨疏無奈:“師兄怎麼會這麼想,師兄只是……”
“你只是害怕。”三臣抬眼:“你害怕護不好我們。”
淨疏氣息一滯,而後苦笑:“是呀,我害怕,怕你們出事,怕無法向師門長輩交待。”
樂正木著臉,衝淨疏喊了一聲,“奶孃。”
奶,奶孃?
淨疏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
“噗。”三臣噴笑:“小七,怎麼能這麼叫師兄呢。”
樂正低頭自儲物袋中掏出一本書,翻開,指了指其中一頁:“我看到的,俗世裡,有奶孃這種生物。”
騰的一聲,淨疏的臉一下漲得通紅。
玄月悶笑著挪了挪,半個身子巴在淨疏身上:“師兄,我們肯定會沒事的。”
淨疏咳了一聲,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我幼年失怙失恃,為族人所厭,最後更是被驅離,是師傅救了昏倒在雪地中的我,帶我回師門……師門恩重,我……”
玄月乾脆趴進了淨疏懷裡,“師兄,你知恩圖報是好事,可是將不該自己擔的責任也往自己身上攬,那就是傻氣了,說到受師門之恩,我們這些親傳,哪一個不是如你一樣?我覺得吧,讓自己變得強大,守護師門,這就是最好的報恩方式……
愛,以心相許,恩,以行相報,不必擔心情深不壽,我們的修行,讓我們擁有強大的肉身載體,沒有慧極必傷,我們的心志堅強,神魂凝練……
修真者,歷經世事,使心性堅強,卻並非是變得冷心薄性。
修者不是石頭人,喜怒哀樂,愛恨情仇,修真者都有。因為感悟,修者於愛恨上敏銳,體味也更加深刻,如果是一顆麻木的心,修者如何感受世界,瞭解世界的本質,求得大道?
修真,不只是在修為上求增長,更是自我的修恃,在心性上求真、求超脫,求得真我,去偽存真。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執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大道無情嗎?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可報天。天道,無情嗎?!”
聽著玄月由含笑的勸導變為後來的喃喃低語,由疑惑而至自問,由自問而至神思通明,淨疏分明感覺到身周的氣息慢慢開始變化。
直至玄月靠在他的懷裡含笑閉眼,那種環繞在她周圍那種玄奧的氣息,引得淨疏心神一陣激盪,長久以來的某種壁障似乎開始鬆動,他以目示意,讓兩位師弟抓緊時機。
正驚異看向玄月的三臣與樂正,心中同時一動,飛快接過淨疏遞來的幾個陣盤,在門口擺好,而後齊齊回到玄月身邊,盤膝而坐。
受到某種牽引,玄月的神魂進入了空間之中,那尊古老的泥塑突然轉了個身。
一直以來四面皆閉的石室,出現了一道門。
玄月的神魂自那道門中穿過,面前,是又一間石室。
石室之中的牆上,掛著一個荒文道字,地上,放著一個蒲團。
情不自禁坐在了蒲團之上,玄月注目牆上的道字,體內元力開始自動運轉,蒲團之中,湧出絲絲似溫暖又似清涼的氣息,那股氣息包圍著玄月,帶著她體內元力的轉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天地間,有某種無形的震動,在房中形成,不知從何而來的元氣,在房中旋動,玄月的身體一直靠在淨疏懷裡,淨疏閉目而坐。
被玄月引動的元氣,自四面八方湧至,元氣進入了玄月體內,元氣裹挾的靈氣則被元氣擠開,正好為淨疏、三臣、樂正三人所吸收。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在那種仍然環繞的玄奧氣息的影響下,室內四人的修為一點一點提升,沒有慣常的阻礙,沒有心神的疲憊,冥冥之中似有誰在唸誦著古老的語言,他們跟隨著那道滄桑又洪大的誦聲,懵然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石室中的淨疏、三臣與樂正三人齊齊睜眼。
“只要靈氣充足,我就能結嬰了。”淨疏的眼中,是壓抑不住的激動。
三臣一臉傻笑:“金丹後期,我從中期進入後期了。”
樂正輕撫丹田:“我也能結丹了。”
三人齊齊看向仍然靠在淨疏懷裡的玄月。
玄月睜開眼,伸了一個懶腰,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