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河沒有開口,他只是低著頭,君少的這種態度是不是說明他要營造的“眾叛親離”的結局就次破滅呢?
君少將殤河與月茗音帶到夜家書房(夜家在伏擊弦月殺手時,僅有這個書房因為讓殤河派重兵把守,所以完好無事),君少將門推了開來,夜刑縱正坐在書房內的一張檀木椅上,視線全落在桌上那張地圖之上。他見君少帶著殤河與月茗音進了書房,卻一點詫異的表情也沒露出,就似知曉他們會在此刻到來一般。
夜刑縱漠然地看著殤河,“你到底是來找我了,看來你這個只信自己的人也會相信她所說的未來。你不是隻活在過去嗎?”
殤河的臉沒有情緒的起伏,他的目光直逼夜刑縱,“我只是來履行我與她的約定,我放棄。”
在場中除了殤河本身之外,就只有夜刑縱明白他的意思。這一句放棄的意義實在是太深遠了,那意味著以看穿萬物之因而存在的慰殤河不復存在,接下來的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什麼特殊才能也沒有的慰殤河。
殤河自己也在猶豫著,如果失去“徵天上術”,他或許一天也不能存活,可如今他要做的已經做了,所以就算是死,他也就當成是一種贖罪。
夜刑縱的眼神開始轉冷,慰殤河失去“徵天上術”的另一個後果自然是那位大人失去看破萬物之果的“浩瀚天綱”。她將從黑暗中走向陽光。那麼該不該阻止他?只是那位大人所給他看的光景讓他將那個念頭壓下。那就是未來,當結局已然定下,無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通往未來的路。
“君少,你帶茗音先出去。”
君少點了點頭,他開啟門,拉著月茗音走出了書房。月茗音回頭看了殤河一眼,或許那一次就是他們今生相見的最後一面。
夜刑縱開啟密室的門,將殤河帶入密室。那間密室依舊是漆黑的一片,一絲光芒也沒有。殤河一時間就如瞎子一般,只能由夜刑縱帶著。反觀夜刑縱,在這一絲光芒也沒有的密室中,他就如走在陽光明媚的康莊大道,一點不自然的感覺也沒有。
一會兒,兩人終於從階梯走上平地,卻聽一聲,“刑縱,多謝你。”
夜刑縱卻如在夜公儒跟前那般恭敬,“這是刑縱應承您的事,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諾言。”他頓了頓,“暮晴已與我說了,她們就到瀛洲附近,你們要小心了,不要再回蕭騎了。快從密道走吧!”說著用手拉一下一旁的機括,“轟隆”一聲,在密道的另一側開啟了一道門。
那少女拉起殤河的手往那門奔去。她看起來很開心,那份喜悅從她的手心傳到殤河心中。那是一份很奇妙的感覺,只是手牽著手,他似乎就可以明白她心中想的是什麼!
瀛洲城外
小亭與暮晴兩人急速奔跑著,她們始終是要實行當初那個任務。小亭只有殺了慰殤河,她才會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殺手,在殤河面前,她暴露了太多的情緒,太多的軟弱,按都是一個殺手所不該暴露的。也只有當小亭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殺手,暮晴才可以將月神之名交予小亭,她才能找尋屬於自己的未來。
“小亭,你稍微有些急噪了,穩下來。我知道你急於想抹去你的所有過去,急著殺了慰殤河,可太急噪的話反是會著了他的道。現在他能掌握的力量只是他自身,沒有人幫他了,只要找到他,他就是必死無疑,根本無須急噪。”
只是小亭似乎一點也沒聽進去,反而將速度提高了少許。她的眼睛冰冷而又漠然,那沒有波痕的黑色流光在她眼中轉動,“姐姐,已經找到他的身影了。”她的話一點波瀾也沒有。
暮晴站在樹梢上,向下掃視,卻見黑暗中一個男人在慢悠悠地走著。暮晴攔住小亭,“別太輕舉妄動,我們要做到一擊必中。”她本以為小亭會不顧她的勸告衝下去,只是小亭顯然要比她想象的冷靜得多。
突然間,那個男人似乎因不習慣黑暗摔了一跤,後背空門大開。小亭眼光一寒,卻也流露出一絲哀傷,她的動作奇快,只在一剎那間,以著迅雷般的速度殺到那男人的後背,提起右手的鋼爪,搭在那男人的脖子上。
她正要將自己的過去抹除,此時一絲異樣的感覺從她後背傳來,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小亭抽開自己的鋼爪,一個回掃。只聽得“當”的一聲,一箇中年男子雙手夾著一柄飛刀,硬生生卡住小亭的鋼爪。
只聽那人冷冷說道:“意圖謀害我主者,殺無赦。”說話間他的左手夾著另一柄飛刀,近距離刺向小亭腹部。小亭一咬牙,右手一個用力,將那中年人推開,自己急速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