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原主曾懷疑自己有孕,欣喜之餘卻沒來得及驗證,自然也沒和陸天嶼交代,跟著就出了車禍。現在無論孩子還在不在,都不可能再生下來。
她本就是沒有生機的殘魂,不可能誕育生命。
只是如果真的懷上了,即便是化作了死氣也能測試出來,總歸要叫孩子的父親知道它的存在就是了。
畢竟這大概也是她的心結所在。
過了許久,陸天嶼帶著給她請的阿姨重新進來。他傾身時,身上似有若無地飄來未散盡的煙味,她不大喜歡,背過身去。
他探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就收回了手,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喑啞,“善善,我先回去,你有需要就和許阿姨說。如果覺得不方便,再打電話給我……”
她不理他。
原主留下的情緒還在,一面對他,她就心潮起伏,很難冷靜下來。
陸天嶼仔細囑咐了許阿姨一番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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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鬧了一通之後,隔壁床的小金毛很有眼色,沒有來探尋或者插科打諢,而是給了她充足的休息時間。這人鬧歸鬧,分寸卻把握的很好,讓她不覺想起小飛賊來。
也不過晃了一瞬就放下了。
他們確實都很好,但是不該成為她的執念,她的目標只有一個——修復殘魂,投胎轉世。
到晚上事情就變得有意思了,換算時間,大概是陸天嶼走後的兩個多時辰之後,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拿過來一看。
不知名的手機號,一條彩信,兩張照片。
一張是車邊,柔媚的女子像菟絲花一樣纏繞擁抱著英俊的男人,男人低著頭,神情無奈,手卻安撫地扶著她的腰。男人的西裝正是今天穿的那套。
第二張時間就比較早了,應該是兩個人在學生時候拍的,都穿著相同款式的制服,看著像是情侶裝。背景是圖書館,彼時男人還不像現在這般成熟穩重,那架標誌性的眼鏡倒是已經架在鼻樑上,手邊是外文書籍。女子抱著男人的手臂,和他同看一本書,顯得親暱十足。
最底下是一行話“雖然抱歉,但你才是第三者”。
誰發過來的一目瞭然。
白薇第一次見識到了這個時代女人的豪放作風,讓她在別人面前做這些親暱的舉動,她多少會覺得不自在,這個女人倒好,挑釁的意味不能更明顯。
她敢這麼囂張,可能是根據葉善善的家世背景和平素的行事作風,覺得她會被打擊到無力告狀?
原主當時撞見兩人曖昧,驚慌的時候第一個反應竟然是道歉,從中可見一斑。
白薇覺得無力,又有點好笑,最後決定從善如流,如對方所願,沒有和男友陸天嶼打小報告。
好刀要用在刀刃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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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的日子頗是安靜,但是隔壁有個活寶在,白薇也不覺得無聊。
呂飛揚性格使然,來探病的朋友像流水一樣多,倒襯得白薇像個沒人愛的小可憐兒。不過他那些朋友並不好惹,雖然看著和他一般跳脫,但眉宇間帶著煞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就連呂飛揚,白薇也覺得他不一般。每當她察覺到他身上有危險的氣息透露時,他就會仿若無辜的燦然一笑,把話帶到十萬八千里遠。
這個藏得更深。
有時候他們也會作怪搡搡他,衝她擠眉弄眼,笑嘆他“豔福不淺”。
白薇眨眼看他們,不害羞也不低頭,就把手裡的蘋果吃的咔嚓咔嚓響,活像個擬人版的芝士。
說到芝士——
“你說現代有個能檢測懷孕的東西,叫什麼?”出院當天,白薇忽而問她現代學啟蒙小老師。
“驗……什麼……”芝士把零食吃的咔嚓咔嚓響,鼓腮思考,“驗孕棒?”
“收到。”
瞭解清楚,她準備這就去買來試一試。
和病友小金毛道過別,互相留了電話約定下回再聯絡,白薇離開醫院,直奔超市。
她知道陸天嶼找醫生了解過她的出院時間,特意向醫生申請早一天出院,因為有系統的幫忙掩飾,她的各項指標都沒問題,醫生大手一揮就放過她了。
說起來她也很奇怪,那些形狀怪異的機器,當真都沒有檢查出她有懷孕的跡象?不過買了驗孕棒,應該一查就知道了吧。
她把它理解為太醫搭脈。
其實,這也是因為她對這個時代瞭解得還不夠透徹,望文生義,覺得“驗孕”兩個字很權威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