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但見她明媚一笑,答道:“我知道,剛剛站外面的就是阿延。我是故意透露給他聽的。他其實喜歡我喜歡得要命呢,是我不想要他了。”
她的潛臺詞是:對不起呀,我又騙了你。
楚歌一個怔忡。
初識不久,她為昏君哭得那麼傷心,像是毀天滅地了一般,居然都是假的……
他心裡酸酸脹脹的,好像是心酸,又好像有點高興……
“我才沒有被拋棄呢,以前都是騙你的。”
她把眼睛笑成了月牙兒,美得叫他覺得很可惡。
可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夜色太美,或許她笑得太好看,他心臟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跳動著,他甚至能感覺到體內流竄的鮮血,激烈而沸騰。
沒多過一刻,飛賊突然心想,完了完了,她把他騙成這副德性,他居然還覺得她好看得要命。
自己的一世英名真的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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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天裡,白薇都一直在等皇帝來質問她。
皇帝聽到了多少她無從得知,但想必憑他的身份和唯我獨尊的性格,不會容許她房間裡有男人的出現。
可是皇帝沒等到,飛賊倒是飛的越來越勤快,時不時帶點小玩意兒給她解悶,偶爾趁她不注意偷香她一口。愛慕值順利漲到了88%。
這一天他又把她弄出宮去玩兒,兩人釣魚餓了,嫌烤的沒有調味料不好吃。他把叉子一扔,一手拎魚簍一手拎著她,光明正大地越牆晃進了某小官的家裡。
彼時小官正關起門來吃羊肉,本朝羊肉禁止食用,動用了就是觸犯法令。輕則罰錢關押,重則流放。他身為官員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於是他對著嚇了一跳的小官齜著白牙一笑:“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
“……”小官擦汗,“大俠,您、您還是說點在下聽得懂的話吧……”
“哦,你的羊肉給我和我媳婦兒,嘶——來一盤。不然我就把事情捅到衙門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張羅午飯的楚歌很心酸地揉著被掐青了的腰,一邊還要囂張地威脅小官。
“這應該的,應該的!”
然後他們就蹭了一頓白飯,楚歌順道兒還叫小官家的廚子把魚烹煮了,滋味鮮美,買來的與之無法相提並論。
吃飽喝足,白薇跑回宮裡一入自己地盤就笑呼楚歌是“強盜”。
他還不辯解,開口就是一句吟誦。
“我本楚狂人——”
登時把她笑得直不起腰來。
“別糟踏前人的詞!”
他扶著她的肩膀免得她笑滾過去,還待再開口,忽而眸中精光一閃。只聽外面穩健的步伐聲響起,伴隨著太監的尖聲地傳報:“皇上駕臨瑤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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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這一日終於藉著孩子留住了皇帝,纏著他一起到御花園散步。
等散累了落座水亭歇腳,她故意撒嬌一推皇帝的胳膊道:“皇上,我夠不到那杯茶呢。你幫我遞一遞可好?”
皇帝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把杯子遞到她手上之際,以為對方已經拿住了,便直接鬆了手。
“啊!”
一杯熱茶有大半潑在了舒妃的馬面裙上,那蓬勃盛開的紫薇花被水浸溼了一片,當即便呈現出凌亂萎靡的樣子來。
舒妃被燙的汗毛豎起,饒是浣紗拼命替她抖開熱水,也只能勉強揚起一個不怎麼猙獰地笑。
“皇上別擔心,我沒事……”
皇帝一貫是喜歡她善解人意的,當初選中她當茵茵的擋箭牌,也未嘗沒有這個原因在內。可今次見她整張臉都獰到了一起,還要舒開來對他笑,只覺得看不下去,怎麼看都覺得做作。
他皺起了眉。
舒妃心裡一突,壓下厭惡不適的感覺,模仿那個女人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轉了口柔聲說:“我倒是沒事,但是腹中的小皇子恐怕嚇了一跳呢……”
她撫摸著小腹,那笑容柔中又帶著笑意,從精緻美麗的五官裡散發出來,放在平時準能叫皇帝與她一起笑起來。
可是在瞭解到當年她過茵茵一巴掌的真相之後,皇帝對她的一些行為都開始不自覺地揣測。因而表情只是有所舒緩,並沒有如何高興的意思。
“皇上今兒是怎麼了。”舒妃收拾起怏怏的情緒,關切地問,“可是還記掛著朝堂上的事?若真個不想陪我出來,不必勉強。國家大事到底更重要些。”
皇帝搖了搖頭,“無事,你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