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糊塗了,愛慕值連30%都還沒到,他怎麼會……這人是藏的有多深?
等到她近乎窒息,他才稍稍退開,低啞地笑問:“喜歡我很久了?”
白薇正處在缺氧狀態,暈乎乎地攥住他的前襟,聽到這句,特別特別想一巴掌拍死他。顧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隨即又記起來,她改了計劃之後,給自己的定位確實是愛慕小叔的女人。
但是他也……太敏銳了吧。
就在這時,許久都沒出現的觸發式問題,突然跳了出來。
'觸發式問題'顧君珏的問題你準備怎麼回答?
A。少自作多情了,誰會喜歡你?哼!
B。我……我是你大嫂。
C。沒有,我……真的沒有。
最後一個選項十分詭異,白薇看了半天,覺得很有挑戰性,於是選了它。
於是,顧君珏就看見眼前的女人頰染紅暈,細聲說了一句“沒有”,而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倉促焦急地說“我……”,面色又迅速地變得蒼白,最終,嘴唇微翕。
“真的沒有。”
他修白的手指抵在她的唇上,不讓她繼續說,有一瓣梅花輕輕地納入她口中。
“甜嗎?”他問。
她懵然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輕笑,“清香可口,一直覺得傾雪的味道嚐起來像它,是不是?”
她“轟”地一下臉頰通紅。
“你,你……”
“對不起,這次沒忍住,以後不會了。”他微笑說完,最後看一眼那條被她用來綁縛結口的手鍊,便輕闔上眼稍作歇息。
因為興奮,毒素髮作得頗為猛烈,有點撐不住了。
但是白薇不知道,她覺得對方擺明就是一副吃完不認賬的態度,看著就讓人想順著毒牙印,再往下狠狠地咬一口!
·
前一刻還在結伴圍獵,踏馬誦歌,後一秒,山崩地裂般的轟隆震動傳來,就讓嬉鬧的人們大驚失色,四處逃竄。
“是雪崩!”
“雪崩,天啊,快快,我的馬!”
顧君寒在慌亂的人群裡急切地尋找宋傾雪,姚珠兒跟在他身後,因為恐懼而面無血色,大喊:“寒哥哥,我們快走!”
“少夫人呢,少夫人在哪裡?”他抓住過往的僕從厲聲質問。
只有一個婢女嚇得走不動路,癱在地上,哆嗦著指了一個方向。
顧君寒的肌肉瞬間緊,看向那偏於陡峭的山峰,又看了看身後的姚珠兒,臉色白得嚇人。
那一面太過危險,倘若只有他一人,他必定不懼。可是眼下,如果救不了傾雪,可能珠兒也要跟著一起陪葬。
“寒哥哥,我不會騎馬,寒哥哥,我怕……”姚珠兒淚如斷珠。
他倏爾攥緊成拳,咬牙蹦出一個字,“我們走!”口中的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
·
溫暖的陽光撲灑在山林小路間,白雪皚皚的山峰又恢復了靜謐。
顧君寒將姚珠兒送到安全的地方,不顧旁人的勸阻,和可能有的隱藏的危機,又一次上山。大片的樹木陷入了雪流之中,山上早已大變模樣,婢女指的那一條路也沒了蹤跡。
一眼望去,滿目皆是雪白,他不知道往哪裡走,不知道傾雪是不是被埋在雪層中。可是他固執地搜尋著所有能看見的生機。
直到看見一串被雪覆住大半的五彩手鍊,他方戛然止住步伐。
“傾雪,你在不在,你是不是在下面。能聽到嗎——傾雪——”
“你聽得到嗎,傾雪——”
手鍊被收放進胸口的位置,他找不到工具,只能赤手在那一塊竭力往下挖。
夕陽落山,金燦燦的光芒從地平線上逐漸消失。
山風呼嘯,寒夜將近,他跪在雪地上,一雙手已是青紫,眼眶血絲遍佈卻仍舊睜大,面部的表情極為可怕。
前面是被挖開的巨大雪坑,可裡頭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他恍惚好像聽見她的聲音迴響在耳畔。
“誰都好,只要他像你對你的珠兒妹妹一樣對我,寵我疼我,把我當做掌中寶、心頭肉……是誰都好。”
女子平靜的語調中帶著些許冷嘲,細聽之下,彷彿還有壓抑著的的憧憬和期待。
就好像,這是她難以說出口的願望……
久久之後,山林裡傳來一聲絕望的長嘯。
☆、28 續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