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覆命。”
張明德自是覺得棘手,舒妃到底還懷著龍胎呢,這要是覺著被他一個太監掌摑咽不下這口氣,動了胎氣。難保這賬不會算到他頭上來。
不過看看皇上這樣子,他又在心裡嘆了口氣,不打不行!
很快,南歌又被派去太醫院再尋好藥,瑤華殿因這遭事故嘈雜起來。
楚茵冷眼旁觀看了一會兒,最後雙睫垂下,唇畔浮起清美絕倫的微笑,“阿延何須如此動怒,難道你忘了嗎——”
“是你親手把傷害我的利器交給了別的女人。”
☆、8 巴掌
皇帝輕撫在她額頭的手掌垂下來,下頷弧線瞬間緊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狼狽。
是,他憤怒地指責太醫,指責宮人,指責舒妃,拉出他們為茵茵出氣,發洩自己內心的不滿,可這些都不能掩蓋真相。她之所以無法保全自己的原因,所有事件的罪魁禍首正是他。
是他自己,給了他們踩踏作踐茵茵的機會……
呼吸急促了幾拍,他胸膛震動,驀然低啞一笑。
前段時日剛下定決心要守護茵茵,即使沒有家族為她撐腰,只要他在,就護她無憂。老天卻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難堪,揭露出的現實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炸在他頭頂,原來傷害茵茵最深的人不是楚家,而是他。
多麼可笑!
·
涼月薄輝的夜晚,呈綠頭牌的小太監跪在地上瑟縮不已。
“滾!”皇帝嘶聲開口,體內暴虐的情緒蠢蠢欲動。手裡的硃砂御筆拖開一抹鮮紅,筆桿已被他攔腰折斷。
饒是張明德伺候聖上已久,此刻也有點發憷,哆嗦了兩下問:“……皇上今晚是要歇在這兒了?”
皇帝鬆開手,木製的筆管一分為二從手掌中滑落,掌心的鮮血混合著木屑別樣觸目驚心。他通紅著眼,最終還是啞聲說:“去瑤華殿。”
張明德膽戰心驚地看著皇上受傷的手,猶豫了片刻,仍是一咬牙叫人去備駕。
這個時候憑他說破嘴皮子,萬歲爺也聽不進去半個字,倒不如見了楚妃娘娘,叫娘娘多勸一勸——那要不是個性子倔的就好了。
何苦呢,他旁觀瞧著,能瞧出她對皇上的真心,又何苦時時拿話刺人,傷人傷己。
女人吶,還該軟和些才好。
夜幕灑下一片暗影,瑤華殿的樹影和著晚風婆娑搖曳,很快,不遠處寬道兒上一盞盞宮人手提的八角琉璃宮燈如攘攘白雲浮動而來,映照的光亮彷彿能使得枝葉脈絡盡現。
南歌沒想到皇上還會來,早上自主子嗆了那一句,殿裡便清冷可怕的像個荒地,宮人皆瑟縮在牆角,動也不敢動。
彼時皇上因痛苦而顯得扭曲的臉,她到現在都還清晰的記著。
皇上是真的很喜歡主子的吧。
“娘娘在內殿歇息……”她引路說。
楚茵枕著靠枕,身上搭了一條繡青鳥雲紋的絲絨毯子,閉眼小憩的模樣恬然。
司徒延在見到她的一剎那,便立刻如珍寶失而復得一般,貪婪的注視著她。那闔上的水杏眼眸,捲翹微顫的睫毛,唇角平和的笑,還有每一寸白裡生粉的肌膚。
終於忍不住揮退了一干宮人,上前連人帶被緊緊地抱住了她。
“唔。”
楚茵皺眉醒來。
“茵茵,別再怨朕了好不好。”他把腦袋埋進她頸側,像是壓抑已久後的爆發,再顧不得儀態威嚴,“把那些不開心的事都忘了,我們好好過日子。”
素來沉穩的肅聲裡驟然充滿了懼怕,還有一點難以被捕捉到的乞求。
他的懼怕不止是因為舒妃那一巴掌是他造成的,而是經過這件事,透過舒妃、太醫、宮人這些人,突然從四面八方收集來的資訊中,徹底感受到了楚茵這些年受過的磨難。
她的輾轉反側,她的苦苦掙扎,都一一浮現在他腦海裡。像是紮了根的藤蔓,延伸到每個角落,讓他痛苦不堪。
再想到她曾經輕生的念頭,他便尤為懼怕。
原先他不信,可如今,他真的怕。
“我……”楚茵抬起手。
“答應我。”他高大英挺的身體微顫了一下,抱住他的手臂又緊了兩分。
“嗯……”
她眼泛迷濛地水光,輕輕一眨,他就像是感覺到了她的迷糊和猶豫似的,迫不及待地保證。“朕會對你好,對你很好很好。”
“阿延……”
“朕……我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