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駱辦理完出院手續後,才收斂了嫵媚的神色,恢復成純稚乖巧的葉善善,趴在窗邊看悠悠飄過的白雲,怡然自得。
他什麼話也沒說,視線在回過身的她身上淡淡掃過,就提起了整理好的物品袋子,率先走了出去。
“今天謝謝你了。”在小區停下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葉善善含笑,而後一頓繼續說,“也謝謝飛揚這幾個月的照顧,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助,可能我在這個城市早就走投無路,回家鄉了。”
“公寓我會盡快搬出去,一直都沒有付租金真是過意不去,賣畫的錢我這裡還留了一部分,過幾天重新轉回給你。住處我在住院的時候翻過報紙,有幾個地方很適合我的收入水平,暫時租住沒有問題,你們不用擔心……”她絮絮叨叨地和他說著以後的計劃,就像一隻快樂的小鳥兒。
過了一會兒,才突然窘迫地反應過來,“對不起,耽誤你的時間了……我是想說,你說得對,我既然懷著別人的孩子,就不應該……很高興能和飛揚做朋友,不過你放心,我對他沒有別的感情,麻煩你轉告他……”
像向日葵花朵一般的笑容大大地在臉上綻開,她說完這段話,再次道謝以及道別,就倉促地去解安全帶。但是一時手心溼滑,怎麼也解不開。
等終於聽到天籟般地“咔噠”一聲,她鬆了口氣準備下車。
就在轉身時,手腕倏爾被滾燙的手掌攥住了。
她受驚地回頭看他,眼底隱約有著期待地光芒。
可惜他沒看見。
男人低斂眸光,沉默了許久的嗓音有些暗沉,“要拒絕的話,你親口說。”
她顫了一下。
“……你要是真的喜歡飛揚,如果他不介意孩子的事,也不是不可以。”想了想,他皺眉又道。
此時,他才感覺到手心裡的溫度在一寸寸變涼,讓人感到心驚。等他抬頭,就被眼前的女人震住了。
她剛剛出院,長久沒在日光照耀下鍛鍊,雪白的面板透明地像要化開來。頰邊卻有一抹怒氣染上的緋紅,雙眼率直地看著他,透露出不服輸地倔強。但那牙齒死死咬著如粉唇,彷彿有再大的不甘心,都必須剋制著自己的衝動。
陡然間,她甩開了他的手,像失去理智的小狼犬,霍地撲向他,咬疼了唇瓣的牙齒轉移了攻擊目標,一口咬上了他。
江駱人生以來第一次,在女人撲上來的時候,毫無防備。
唇上驀地一疼,然後始作俑者髮辮一揚只留給他一個背影,飛快地開門跑下了車。
他腦袋暈眩地懵了幾秒。
猛然間,不知哪裡生出一股強烈的情緒,動作快在理智之前,等回神時,他已經甩上車門,大步走向公寓。
小區的公共設施做的很好,即使是秋天,游泳池裡的水也放滿了。有人為了鍛鍊身體游泳,更多的是跑去玩的小孩子,把落下的金黃葉子伸到水中,歡快地劃拉著水面。
他路過泳池之際,突然聽到一聲稚嫩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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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善善因為那聲尖叫折返回去,卻透過折射的水面,看見游泳池裡浮沉的衣服是江駱的外套。而江駱,就像一塊僵硬的雕塑石頭,一點掙扎也沒有,慢慢沉了下去。
她看到眼前的狀況時,也是狠狠地吃了一驚。
見鬼,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到這男人狼狽的時候,他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的?
來不及多想,立刻丟掉身上的重物,拖了外套躍入水中。男人的體重,再加上水的阻力,她拖動的十分費盡。幸好葉善善家裡窮,是做過重活吃過苦的,要是換做上一個時空的宋傾雪,十有□□救不上來,還要把自己賠進去。
拖著人的頭部後滑游到了短梯邊,等下死力拽上來之後,她幾乎也要虛脫了。
江駱的情形還算好,雖然沒有掙扎,但是他下意識地閉氣自救,等到後來氧氣不足才嗆了水。
芝士說,如果攻略人物死亡,它也無法保證會發生什麼事,也許直接進入下一個時空,也許永遠被鎖在這個時空。她不能賭那個不確定,只能竭力救人。
幸好系統很萬能,在緊急情況下傳輸了一份急救知識,且是以圖畫為主,偶爾有輔助文字,加速閱讀。
葉善善兩次住院也瞭解過現代的救人常識,根據圖片上的姿勢,跪在江駱頭部一側,一手捏住他的鼻子,另一隻手壓在他胸膛,自己深吸一口氣,將氣吹了進去。
冷峻的臉龐蒼白,閉著眼的男人微微顫動著睫毛,流露出少有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