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艱辛隱忍,今日成效顯著。
範氏深深吸了一口氣,硬生生地將心中火氣壓下去。心中再次告訴自己,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護著兒子長大成人,以及握緊侯府後宅。
範氏名分在那擺著,她不懼世子,反正自己有兒子,等忠平候兩腿一蹬,就可以隨兒子分家另住,無需害怕看人臉色過日子。
主僕二人又說了幾句話,有丫鬟進來稟報說,大姑娘已經到了。
“那走吧。”
範氏懶懶站起身,撣了撣衣袖,蓮步輕移,率先往偏廳方向行去,看起來情緒並不太高。不過應該說,每天這個時候,她的情緒都不怎麼好。
不過不少後宅婦人,都是隱藏情緒的高手,範氏就是其中一個。
莫心然見到嫡母時,面前已經是一個嘴角噙笑,眼神溫和的端莊婦人。
“母親萬福。”
範氏在炕幾一側落座,莫家姐妹幾人,便齊齊起身給嫡母行禮問安。
莫心然雙手交疊於腹部,左上右下,目光下垂,膝部微屈,隨姐妹一起斂身盈盈下拜。
範氏嘴角弧度不變,溫聲抬手道:“姑娘們都起來,坐下罷。”
莫心然落座,素手芊芊,一手托起身邊几案上的茶盞,一手掀起茶碗蓋子,略撇了撇茶葉沫子,抿了口清茶,然後她隨手放下茶盞,抬起美眸,向對面的莫婧然微微笑了笑。
這個女人進門不超過兩分鐘,陰測測的視線已經掠過她好幾次。
莫心然手上這副牌雖然不算好,但也不太差,本來讓她縮手手腳做人,自己肯定是不幹的。更別說,這個嫡姐本來就是這次任務之一,既然兩人早已註定不能和諧共處,又何必委屈隱忍。
現在這境況,明著做手腳,莫婧然肯定不敢,最多動動嘴皮子罷了,自己不見得吃虧。至於使暗手的話,那她得祈禱不要讓自己逮到,不然啊,呵呵!
她絕對不介意,先讓這女人好好地享受上一把。
莫婧然楞了楞,這個向來竭力避開自己的庶妹,今天竟然敢直視自己不說,那目光淡然,落落大方,似是一朝之間,便已經對自己這個嫡姐渾然不懼。
回過神後,莫婧然勃然大怒,心中怒火“騰”一聲熊熊燃起。她杏目微咪,藏在衣袖下的十指倏地攥緊,這庶妹是自恃美貌,料想入宮板上釘釘,腰板一下子就挺直了。
莫婧然心中冷冷嗤笑,這個賤人,怕是能進宮,也享受不了那個福氣吧。
一時之間,莫婧然心中百轉千回,好幾個念頭瞬間閃過。不過很肯定的是,她心中要除掉莫心然的心思更加堅決。
範氏八風不動地端坐在上首,繼續關懷著三姑娘和四姑娘的日常起居,對左右姐妹二人的眉眼官司視若無睹,依舊是笑語盈盈,不緊不慢。
而年幼的三姑娘和四姑娘,恭敬地回答這嫡母問詢,稱一切俱好。
一時之間,氣氛竟然詭異地平靜和諧下來。
範氏到底也不是真心關懷你這幾個庶女,例行公事般詢問一番,喝過兩盞茶,就溫聲說道:“好了,今兒天冷,姑娘們早點回去吧,”
莫氏姐妹站起來,齊聲應是,行禮告退後,便領著貼身丫鬟往偏廳門口行去。
範氏看著侍立在門口的丫鬟打起門簾,幾個姑娘魚貫而出,片刻後,便全部離去。
範氏挑起眉梢,饒有興致地笑了笑,開口吩咐道:“嬤嬤,安排下去,儘量保護好聽濤苑。”
今天突然發現,二丫頭似乎也不是那般扶不起,既然這樣,就扶一把罷。她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無論誰讓莫婧然吃癟,範氏都很高興,要是能把那賤丫頭摁死,那就更好了。
“是的,夫人,老奴這就去安排。”李嬤嬤躬身道。
“要快。”
依她與莫婧然打多年交道的經驗瞭解到,那賤丫頭氣量狹小,心腸狠毒,下手又毫不留情,怕憋不了多久。
範氏諷刺一笑,偏那賤丫頭在她父親面前裝得極好,真不知學的誰,大概天生像她那親孃吧,要是不會裝,怎麼能死去多年後,都讓男人念著自己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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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平候府嚴格按照大夏規制所建,是一座七進的龐大建築群。
侯府嫡出大小姐莫婧然所居的院落,在侯府後院中,是除了正院玉安堂,以及留給未來世子夫人的院落以外,最大最精美的一個。是她剛出生時,忠平候便已經提出預留給她的,並取名為朝霞院。
由此可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