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頭髮怎麼了?”
碧彤見她頭髮全散了,擔憂的問道。
“陛下不喜歡我的髮釵。”
眾人一陣無語,陛下這性子,真是越來越古怪了。
碧彤拉她過去坐好,給她梳頭,沈幼安不會盤發,往日頭髮也都是碧彤幫她的弄的。
“同為司寢,怎麼碧彤姐姐倒像是幼安姐姐的奴婢一般。”
坐在一旁的寄香嗤笑道,她同碧彤,採萱,依巧一樣,都是打小伺候齊景煥的,原以為陛下登基後大家的職位都是一樣的,豈料半路殺出個沈幼安,讓她只能屈居典設之位,生生比其她三人矮了一頭,在她心裡就是沈幼安佔了她的位子,讓她怎能甘心。
沈幼安尷尬的笑了笑,她是什麼都不會才會諸事都要麻煩碧彤,可是卻從未低看過碧彤。
“寄香妹妹說笑了,大家都是司寢,何來奴婢一說,碧彤姐姐心善才會對我諸多照料。”
不提這個倒還好,都是司寢,說的好聽,還不是搶了她的位子。
“是啊,同為司寢,你卻比旁人金貴些,不過也難怪了,你有陛下寵著,自然是比旁人金貴,吃的用的都比旁人精緻,可咱們倒是做什麼了,到頭來說出去,都成了御前的人濫用職權,以公謀私,御前的人,御前的人,合著御前就你一個人嗎?”
“閉嘴。”
這話聽著實在是不像樣子,碧彤皺了皺眉,喝止了她。
寄香嘲諷一笑,道;“你如今是司寢大人了,倒是在我面前耍起官腔來了,我是比不上你們這些司寢司設的,怎麼司寢大人還要罰我嗎?”
“寄香你鬧夠了沒有。”
採萱是她們幾個裡年紀最長的,說的話也是最有用的。
寄香一見採萱也要訓她,啞著音道;“你們都合起夥來的欺負我,明明都是一同伺候陛下的,怎麼我就比你們差了呢?連只知道吃吃喝喝的依巧都比我強。”
依巧無故躺槍,吸了吸鼻子,倒也不在意,都是一同長大的,寄香的性格她也清楚,也懶的同她計較。
沒人理她,寄香也只得惡狠狠的瞪了沈幼安一眼。
晚間沈幼安回到住處的時候就見院子裡寄香哭哭啼啼的抱著包裹跟在一個宮人後面,那宮人見是她恭敬的衝她福了福身。
寄香站在後面像是隨時會撲上來一般,不過她終究還是沒有那麼做,留著兩行清淚,一步三回頭的跟著那宮人走了,顯然,還是捨不得這個地方,這裡是聖寧宮中所有有品級的宮人的住處,離開這個地方要麼就是被趕出了聖寧宮,要麼就是被貶為了普通宮人,無論是哪一種,對於一個御前女官來說,都是個嚴厲的懲罰。
一個跟寄香同住的典設見寄香跟著那宮人走遠了,才走過來道;“幼安姐姐,剛剛高總管派人來說將寄香姐姐調往別處了。”
調往別處了,至於調往哪裡了,那宮人沒說,沈幼安也沒問,左右同她也是無關的,這聖寧宮中那麼多宮人,每日裡來來往往的宮人多了去了,她們都是伺候陛下的人,去哪裡自然也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
碧彤回來的時候也沒有提寄香的事,但是從她今日沒有往日話多的表現來看,大抵還是為寄香的離開感到難受的,畢竟是從小便一起伺候在陛下身邊的,朝夕相處之下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內務府的人新送來一批布給皇帝趕製裡衣,因為齊景煥還未登基之時身上衣物皆是身邊貼身伺候的人縫製的,登基之後也改不掉這個習慣,只是尋常的衣物出自尚服局,裡面的衣服卻還是由身邊伺候的這幾人縫製。
沈幼安做別的不行,可這手上的針線功夫卻是極好,因為冬季還未過,冬季的衣裳還要做些,那春日的衣裳也要趕製,高總管又特意吩咐,陛下只穿貼身伺候的人縫製的裡衣,伺候陛下的宮人不少,可貼身伺候的卻只有四人,這樣一來這時間就有點趕,若是到輪到不當值時趕著做這些衣服,便是怎麼趕也來不及的,她們的活也不多,便在伺候陛下的閒餘時間趕製衣服。
這日齊景煥下朝時正好見沈幼安坐在底下的矮凳上縫衣服,一想到那衣服是縫給自己的,他的嘴角便止不住的笑意,他拿著本隨手抽出來的書看,眼睛卻不時往沈幼安那裡瞟。
那女子螓首蛾眉,手如柔荑,安靜美好,關鍵是那女子正在一針一線的為自己縫製衣服,越想心裡越是癢癢的,書什麼時候被他丟在一旁也不自知,就那麼託著下巴直愣愣的盯著自己的女官。
對於他家主子的失態,站在一旁的高和顯然是看的一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