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日的假。”
沈幼安今日回來只是在前院的正廳坐了會,連後院都沒過去,此時,她站在安平公府的門邊,望著安平公府,她只看得見前院,還有那府裡最高的怡景堂,她想象著圍繞著怡景堂的假山池塘,想象著那通往父王書房的小道,想象著府裡那二十四座亭子,十二座小橋。
採萱輕輕的碰了碰她道;“幼安,陛下在等你。”
沈幼安對她笑了笑,轉臉往馬車的方向走去,再見了,安平王府。
走到馬車前,高和從裡面將簾子掀開,採萱將她扶了上去,這馬車裡面也是分成兩間,齊景煥和沈幼安坐在裡面,採萱和高和坐在外面。
沈幼安坐好後,便聽齊景煥道;“開心點,馬上就要去見你父王和母妃了,你這樣愁眉苦臉的去不怕他們擔心嗎?”
沈幼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抿著嘴不說話,然後抬手遮住眼簾,壓抑著那眼角不住的酸澀感。
“怎麼了,難受嗎?”
齊景煥見她手捂著眼睛,心都揪起來了。
“沒事。”
沈幼安吸了吸鼻子,將手放下來,挺直背脊。
恍惚間,一陣芬芳傳來,清香四溢,只見齊景煥手中勾著一隻香囊,那香囊是她前些日子縫製的,這裡面裝的是墨蘭,她將這香囊掛在了衍慶殿東暖閣的床頭,卻未料陛下竟將這香囊帶在了身上。
陛下什麼都沒說,可沈幼安卻知道他的意思,這香囊原是她為陛下縫製裡衣時一起縫製的,掛在床頭前她跟陛下說這裡面的墨蘭香氣聞著可以讓人的心情舒暢,眼下,陛下將這香囊拿出來,定是見她心情不好才拿出來的,只是,她先時並未聞見墨蘭的香氣啊。
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齊景煥指了指一旁的車壁,只見那車壁上被拉出來一個小屜,原來這香囊一直在那小屜裡,難怪她沒聞見。
安平王的陵墓離安平王府並不甚遠,馬車行駛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沈幼安挎著一早便準備好的冥錢和酒菜,便下了馬車,原先離得遠還不覺得什麼,這一到了陵墓,沈幼安便再也忍不了了,快步走到安平王和安平王妃的墓前,一跪,頓時淚如雨下,哭道;“父王,母妃,不孝女幼安來給你們請安來了。”
說著便往地上一磕,這結結實實的一下子,沈幼安也不覺得疼。
起身抬起頭說了句;“幼安不孝,這麼久才來看父王和母妃。”便又磕了下去。
沈幼安跪著從身後的籃子裡拿出酒菜,又從底層取出冥錢,拿了火摺子引著,取出三個杯子,往杯子裡斟酒。
拿起一個杯子託在手裡,對著排位道;“父王,幼安帶來了您最喜歡的九丹金液,幼安先乾為敬。”
仰頭將酒杯裡的酒喝完,輕輕拭了拭嘴角,端起一個杯子,將杯子裡的酒灑在了地上道;“這一杯敬給父王。”
笑了笑,又端起一個杯子,將杯子裡的酒灑在了地上道;“這一杯敬給母妃。”
敬完酒後,又端出兩盤糕點,道;“母妃,這是您最喜歡的兩樣糕點,幼安也給您帶來了。”
“父王母妃,幼安此次前來又不知何時才能再來看你們,幼安自幼在父王膝下,每有困惑,父王必是親自解惑,如今。。。。。。如今幼安已能自己照料自己,望父王母妃莫要擔心。”
沈幼安靜靜的跪坐在墓前,看著那火漸漸熄滅,跪直了身子又磕了個頭道;“父王母妃,幼安要回去了,你們在天有靈,幼安如今過的很好,身邊碧彤姐姐,採萱姐姐待幼安都很好,陛下待幼安也很好,待幼安年滿二十五,若是能被放出宮,幼安就過來長伴父王母妃。”
說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陛下,幼安姑娘回來了。”
這麼快,倒是出乎所料,齊景煥輕輕的嗯了一聲,便吩咐著將馬車行到沈幼安身邊去。
她今日因是來祭拜安平王和安平王妃,穿的極其素淨,著一身素色刺繡妝花裙,立在馬車前,微垂眸子,齊景煥親自伸手,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將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齊景煥頓時驚喜若狂,骨節分明的手有力的握著她的手,使勁將她拉了上來,眉梢上揚,嘴角也止不住的翹起,眸中盡是愉悅之色,能不開心嗎?自他重生以來,這倒是第一次,她願意接近自己。
高和早就知道了陛下對沈幼安的心思,至於採萱,也早就猜到七八分了,只是都沒有眼下見到來的震驚,幼安只是讓他拉她上馬車,便如此愉悅了嗎?
馬車裡面一層放著小几,齊景煥端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