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低著頭,大步朝沈彥清走來,恭敬道:“二爺,依著太太的意思,已經將二奶奶一應陪嫁都收拾妥當了。老奴這正準備去庫房拿銀子去,二奶奶的東西雖則不多,可是被褥鍋碗桌椅這些大件是有些的,是否需要安排馬車送到齊家去?”
沒待沈彥清說話,齊錦繡直接做主道:“那就勞張媽媽費心了,還請貴府馬車,跑一趟。”
張媽媽沒有理睬齊錦繡,只在等著沈彥清的話,故而一直未言語也未曾離去。
沈彥清漸漸鬆了拽住齊錦繡的手,只靜靜望了齊錦繡片刻,這才對張媽媽道:“去備一輛馬車吧,先將齊氏東西一應送到齊家去。”
“是,那老奴這就去忙。”張媽媽應聲,這才離開。
外頭雨雖然下得小了些,可依舊淅淅瀝瀝地落著,雨絲落在荷塘裡,蕩起一個個小小圓圈來。沈彥清望著那泛起一個個圓圈的湖面,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張素淨乖巧的臉來,沉默片刻後,終是低聲道:“去衙門。”
將大事辦妥後,齊錦繡心中那塊巨石這才落下,一走進沈家宅子,就大步往二房院子衝來。
才將走進院子去,就聽見女兒甜寶的哭鬧聲,齊錦繡極為心疼,連忙從小荷手中將閨女抱了去,在房間來回走動起來,不停哄著道:“甜寶乖,甜寶不哭,娘來了。”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動手解自己衣裳,待眼角餘光瞥見一個青色身影的時候,手上動作停住了。
小荷哭著說:“二奶奶,這是怎麼了?方才張媽媽過來,將二奶奶您的陪嫁都搬了出去。奴婢問她,她也不說個緣由,二奶奶,您是不是又犯錯了?”
齊錦繡道:“小荷,往後別再喚我二奶奶了,我已經不是沈家二奶奶。”
“二奶奶,怎麼會呢?”小荷驚得呆住,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二爺休了您嗎?二奶奶您做錯了什麼事情,二爺要休了您?”
“不是休了我,是我自願跟沈二爺和離的。”齊錦繡對這件事情不想再多說什麼,只認真望著小荷道,“往後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說著,又望了沈彥清一眼,這才繼續道,“二爺是個好脾性的人,你往後就呆在這院子裡頭,二爺不會為難你的。”
屋中甜寶還在哭,齊錦繡說完後,又抱著閨女顛了起來。
沈彥清道:“小荷,你先出去,我有話與齊氏說。”
小荷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淚,又望了齊錦繡一眼,但見她衝自己點頭,小荷這才低頭應聲道:“是。”
待得小荷走後,沈彥清從齊錦繡懷中將女兒抱到自己懷裡,看著襁褓中那清秀白嫩的小臉,心中暖暖的,也難受得很。沒有想到,這一晃眼,甜寶都四個多月了,比起剛落地那會兒子,可漂亮了許多。小丫頭漸漸止了哭,只呆呆望著自己,小嘴裡吐著泡泡。
“沈二爺,時候不早了,家中一雙弟妹還在等著,我得趕緊抱著甜寶回去。”齊錦繡雙手緊緊攥住,生怕沈彥清會臨時改了主意,不肯放甜寶隨她走。
聞言,沈彥清目光幽幽朝齊錦繡投落來,似笑非笑道:“現在這裡就只有你我,說罷,何故這樣做?”
見他這般問,齊錦繡抿唇輕笑一下道:“正如之前在太太那裡說的,真的是錦繡想明白了。當初老爺疼錦繡,想讓錦繡過上好日子,這才執意讓二爺娶錦繡過門。可是二爺也該知道,這三年多來,錦繡並不開心,太太也不開心,二爺夾在中間,也是難做得很。既如此,何必彼此添堵。二哥,我終究只是市井小民,不是當少奶奶的命,我想重新開始,過自己的日子。再有,錦榮錦華也需要我。”
沈彥清聽後沉默了片刻,而後才輕聲道:“我以為……你知道他回來了。”輕輕撥出一口氣,又道,“罷了,既然你自己想清楚了,我便也依著你。你若是願意的話,往後便還當我是你二哥,有什麼難處,只管尋我便是。”垂眸望著懷中正乖乖躺著不停吧唧小嘴的閨女,沈彥清目光更柔和了些,“知甜寶是你命根子,便叫她跟著你,以後就讓小荷伺候你們母女吧。”
“二爺的意思是?”齊錦繡驚訝道,“讓小荷跟著我回去?”
沈彥清將甜寶遞送到齊錦繡懷裡,也沒有回答齊錦繡的話,只折身走到一處,拿了二十兩銀子來,遞給齊錦繡道:“你先拿著用吧。”
齊錦繡倒是沒有客氣,笑著接過道:“多謝。”
抱著甜寶跟沈彥清道了別,開啟門走到院子中的時候,外面雨已經停了。空氣清新,鳥語花香,齊錦繡深深吸了一口氣。
離開沈家,遠離往後那是是非非,也算是穿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