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抱自己。
甜寶穿著一身嶄新的紅色小花襖子,那小襖子的樣式倒是不很出彩,但是上面的繡活可精緻得很。繡的是梅花,一朵朵的,仿若瞧著就能聞到香味兒。姚氏素來曉得齊錦繡繡活好,可是沒有想到,竟然好到這般田地,她知道,這襖子肯定是孩子她娘做的。
“嫂子來了,你坐下吧。”正逗閨女玩得開心,一時間沒有瞧見姚氏,待得瞧見的時候,齊錦繡只見她認真打量甜寶,也不曉得她在這裡站了多久。
姚氏將東哥兒放了下來,瞧著東哥兒就要往床上滾去跟妹妹玩兒,姚氏抬手就抽他屁股。
“身上這麼髒,別往床上爬,等娘打熱水來給你洗洗。”瞪著眼睛兇了兒子會兒子,這才又轉頭笑著對齊錦繡道,“這孩子皮實得很,方才在外面玩的時候坐在地上,現兒衣裳沒換就想爬上床去,真是不打他他不曉得聽話。”
齊錦繡笑著拉過東哥兒手,上下瞧了瞧,見他身上衣裳的確髒得很。
“東哥兒要是想跟妹妹玩,姑姑抱妹妹下地來跟你玩兒,你聽你孃的話,洗得乾淨了,再上床來。”說罷,抬眸對姚氏道,“嫂子去打熱水吧,我帶著甜寶跟東哥兒玩兒。甜寶,咱們下地來跟哥哥玩好不好?”拍了拍手,“娘抱你……”
東哥兒趴在床沿,眼巴巴瞧著妹妹,見妹妹笑嘻嘻朝自己爬來,他想伸手去抱她,可娘說過自己身上髒的。娘不讓自己爬床上去,那自己肯定也不能夠碰妹妹,於是伸出去的手,又迅速收了回來。甜寶除了喜歡娘外,還喜歡跟小孩子玩兒,尤其是眼前這個會拿很多好玩的東西來給她玩的大哥哥。
甜寶才五個多月,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見一向待自己好的哥哥突然不要自己了,急得嘴裡咿呀呀叫。東哥兒躲到哪兒去,她就往哪兒爬,一直追著東哥兒。東哥兒見這樣逗妹妹玩也有趣得很,於是越發逃得厲害,一邊跑著一邊笑:“甜寶,瞧,哥哥在這兒呢。”
躲到箱櫃後面,惹小丫頭來尋自己,見她急了,就立即探出腦袋來。
甜寶很喜歡這個新遊戲,每回瞧見哥哥了,她就興奮得咯咯大笑。齊錦繡見閨女變成了瘋丫頭,一把將她撈到懷裡來,輕輕捏她臉:“這麼皮實,瞧你把哥哥累的。”又朝東哥兒招手,見他站到身邊來了,摸了摸他圓乎乎的小腦袋,“東哥兒也別跑了,一會兒熱出汗來,會著涼。”
剛好外頭姚氏打了水來,東哥兒便乖乖跑到自己母親身邊去了,姚氏給兒子洗乾淨後又脫了他襖子,從櫃櫥裡拿了件新的來給他換上。打扮乾淨後,東哥兒就毫無顧忌了,只一個勁朝甜寶撲過去。甜寶乖乖坐在母親身邊,正低頭望著撥浪鼓,冷不丁被人抱住,她好奇地扭了小腦袋去看,見是哥哥,小丫頭立即咧開小嘴笑。然後又不安分了,又在床上爬起來,一邊爬著,一邊望著東哥兒咿咿呀呀叫。
“姑姑,妹妹還想跟我玩躲貓貓呢。”東哥兒扭頭望著齊錦繡。
齊錦繡彎腰將東哥兒抱到床上去,又拉了甜寶到跟前,頗為嚴肅地望著閨女道:“跟哥哥在床上玩兒,不許再瘋了。”
甜寶似是聽得懂母親說話似的,果然就不叫不鬧了,只蔫噠噠坐在母親跟前,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哥哥玩兒。
甜寶長得十分漂亮,雪白的小糰子臉兒,烏澄澄圓溜溜的大眼睛,那小嘴滑膩膩粉嘟嘟的,穿著紅襖子,帶著紅帽子,越發襯得肌膚雪白似玉。姚氏望著漂亮的小甜寶,羨慕道:“望著甜寶,我就在想,要是自己也能有個像這樣的閨女就好了。”
齊錦繡說:“嫂子已經好福氣了,瞧東哥兒多好,聰明又懂事。”
姚氏笑了笑,目光又落在甜寶身上穿的那件小襖子上,身上去摸了摸她身上的襖子,又對齊錦繡道:“這襖子是錦繡妹妹親手做的吧?這繡活可真好。”不但是繡活好,連那布料都是上等貨呢,還有襖子上繡梅花的繡線,都是值錢的,想想人家過的日子,再想想自己的,姚氏只覺得自己這日子真沒勁兒。
男人死得早,她才嫁過來沒多久,就守了寡。雖說自己生得了兒子,婆家人待自己也好,可她畢竟才二十出頭,難道真要一輩子都留在趙家嗎?前些年東哥兒小,她捨不得東哥兒,想著,將東哥兒帶大了,她再好好想想這事兒,可如今東哥兒已經這般大了,她再去想……根本就如剜她肉一般,捨不得。
可是留在趙家,一輩子就跟著婆母縮在這巴掌大的四方天裡,根本瞧不見未來。
她原想過認命算了,一輩子伺候趙家老小,自己也吃穿不愁,挺好。可是今兒,她聽說小姑一個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