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他伸過手去,緊緊攥住她擱在褥子外頭的那隻手。緊緊的,十分有力量。
齊錦繡這才抬眸看丈夫一眼,手倒是也任由他握住,只是笑道:“甜寶生辰在五月末,如今可才四月頭,眼瞅著還有兩個月呢,早著呢。”說罷又低了頭,但見閨女吐了兩口奶後,就主動挪開了小嘴,她連忙遮了衣裳,又用帕子給閨女擦小嘴。
甜寶吃飽後,精神得很,一仰頭見爹爹也在,她歪著身子就朝爹爹身上靠來。
趙昇開心,鬆了妻子手,連忙將大胖閨女抱到懷中。
“叫爹爹,甜寶,叫聲爹爹來聽。”趙昇雙手握在閨女腋下,撐著她身子讓她穩當當站在床上。
甜寶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睜得圓圓的,愣愣看了爹爹一會兒,咿呀了兩聲,是想喊爹的,可是舌頭繞不過來,喚了兩聲覺得不像,她自己都覺得無趣了,也不再叫,只縮在爹爹懷中跟娘玩起躲貓貓來。齊錦繡此刻可沒有心情跟閨女玩兒,伸手給她理了理衣裳,又拍了拍她小屁股,頗為嚴肅道:“讓你爹給你把尿,一會兒趕緊睡下,晚上不許再瘋。”
“娘……”甜寶安靜下來,有些艱難卻又咬字十分清楚,“娘。”
一聲“娘”,就把齊錦繡的心給叫得軟了,一把從丈夫懷中將閨女抱回來,使勁親她,親得小甜寶覺得癢,咯咯笑著四處亂竄。一邊笑鬧著,一邊還在含糊不清喚著娘。她如今什麼話都不會說,唯獨只會喊娘,只會吐出這麼一個字來。
“娘給你把尿好不好?”齊錦繡把著閨女兩條腿,坐在床沿,開始吹起口哨來。
甜寶安靜了會兒,又使勁扭起身子來,小圓臉兒也漸漸皺巴起來。
“好好好,既是不想尿,那娘給你墊尿布。”說著,又尋了乾淨的尿布來,給閨女墊上,拍了拍她屁股,嚴肅道,“一會兒若是尿了,你就哭,娘給你換新的。”
甜寶被娘塞進了暖烘烘香噴噴的被窩裡後,還是一直眼巴巴望著孃親,小丫頭大眼睛烏澄澄的,似是蓄了一汪泉水一般,漂亮得很。以前小的時候,黏糊著娘就是要吃奶,如今大了,懂些事了,甜寶還是一直都想黏在娘身邊。
齊錦繡揉了揉閨女細軟的頭髮,褪去披在身上的外衣,也鑽進了閨女那個被褥裡,抱著閨女一起睡。
甜寶一臉幸福地縮在母親懷裡,搖了搖小腦袋,一仰頭見父親還坐著,她看了看母親,又朝父親伸出手去,嘴裡咿呀叫。
見閨女稀罕自己,趙昇黑眸閃著亮光,扭頭去瞧妻子,但見妻子沒有反對,他連忙褪了外衣,又吹了案頭的燈,繼而也鑽進母女倆的被子裡。他手臂長,長臂一攬,就將母女兩個都攬到他寬厚的胸膛裡來,緊緊抱著。
夜很寂靜,趙昇靜靜摟著妻子睡了會兒,才道:“阿錦,我想著,能不能將咱閨女的週歲宴提前給辦了。”說完這句,他喉結滾動一下,似是故意停頓會兒,但見妻子未有出聲,他十分捨不得的在妻子臉頰上親了一口,才又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有與你說。之前不說,是因為覺得時機還不成熟,說了也是叫你跟著擔驚受怕。可是如今……如今也該是時候了。”
“二哥,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必繞彎子了。”齊錦繡心中瞭然,面上卻沒有說破,後背貼著他胸膛,背對著他道,“二哥素來行事穩重,之前不說有不說的道理,現在說了也有說了的道理。你說,我便聽著,說得對了我就聽你的,說得不對,我不理你就是。”
“阿錦,你真貼心。”妻子善解人意,趙昇寵溺的抱得她更緊了些,下巴抵在她香肩上,這才又說,“你可還記得,之前你我大婚的時候,婚宴上那個從京都來的貴人嗎?他表面上是京城高門世家的風流公子,而實際上,卻是肅王殿下的心腹。打著四處遊玩的幌子,其實是在暗中招攬人才,為肅王所用。”
“肅王殿下?”齊錦繡倒是頗為驚訝,畢竟,如今的上京城,有太子跟燕王在前,肅王,根本就是提不上名號的。
可是細細一想,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畢竟肅王,乃是先皇后所出。
齊錦繡腦袋一下子就空了似的,又似是突然間豁然開朗,她在二十一世紀所寫的那本書,結構明顯不夠完整,而如今發生的這一切,都是在她書中所寫的情節之外。意料之外,細細想想,卻也是在情理之中,齊錦繡沉默好一會兒,才將緩緩回了神。
這樣就解釋得通了,趙昇貴為威遠侯,不將太子跟燕王放在眼裡,原是暗中一直支援肅王。
而肅王,才是最後的贏家?
“怎麼了?”見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