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睡得香得很,第二日一覺醒來,又是第一眼就瞧見了母親,滿足得很。小身子一拱,就又朝母親懷裡拱去了些,手指不自覺塞進嘴巴里,不停吮吸著。齊錦繡原本就淺眠,閨女小身子一動,她就醒了,醒來瞧見閨女這般,笑了起來。
“甜寶,可是餓了?”齊錦繡揉了揉閨女鬆軟的頭髮,又在她粉撲撲的小臉上香了一口。
“娘……”甜寶緩緩睜開眼睛,嘴巴朝母親懷裡湊去,“餓……”
閨女斷奶都有大半年了,齊錦繡肯定不會再有奶水供她吃,見她又饞起來,齊錦繡抱住閨女道:“甜寶已經是大孩子了,長大了的孩子是不吃奶的,甜寶要是餓了的話,咱們穿好衣裳去廚房瞧瞧有什麼吃的好不好?”
“嗯,好。”甜寶乖乖應一聲,而後扭著小身子艱難地爬起來。
齊錦繡先給閨女穿好新衣裳,而後自己也迅速穿好新衣,待得一應收拾妥當正準備抱著閨女出門去的時候,卻聽見院子裡有陌生男子說話的聲音。齊錦繡將閨女放在地上,而後走到窗戶跟前,悄悄開啟窗戶,就瞧見院子裡站著一位穿著藏青色長袍的老者。
她只稍微想了想,便猜得了這老者的身份,而後輕輕闔上窗戶,走回去,彎腰半蹲在閨女跟前道:“甜寶,家裡來了客人,咱們先呆在屋子裡,一會兒等客人走了,娘再領你出去尋吃的好不好?”
甜寶呆了呆後點頭,而後又繼續低頭看自己新衣裳,注意力完全不在吃的上面了。
許正澤此番來安陽,乃是因為長子未有回家過年,是特地前來尋長子的。他原就心中有氣,覺得長子不孝,心中沒有他這個父親,再加上妻子一旁若有似無地說了幾句,他一怒之下便騎馬過來了。原本是有一肚子氣,可當見著久未相見的長子的時候,那氣盡數消了。再說這趙家也的確熱情好客,他沒有道理在人家家裡整治自己兒子,也就忍了,直到回了家……
昨兒自打兒子摔門離開後,他便一直坐在那黑漆漆的小屋裡,想了很多事情。一夜未睡,坐到天明。今兒是年初一,他還得趕回蘇州去,年間的應酬不少,都少不得他。故而一早,便收拾一番往趙家來,趙大娘好客得很,依舊熱情款待。
一邊請著許正澤往堂屋去,一邊讓長媳姚氏去泡茶,又笑著問道:“許少爺怎麼沒來?他可是最喜歡吃我親手包的餃子的,我這鍋裡的水都燒開了,正等著他來下餃子呢。”笑著說完,請許正澤往正位上坐,默了片刻,才又道,“許老爺,可吃了飯?”
趙大娘心中明白,這老爺子一早隻身一人往自己這裡來,指定是有事情的。她不便直接問他,故而就問了吃沒吃,若是真有急事的人,一來是客套,二來,真正有事情的人,也是不會在一吃飯的。許正澤還趕著時間要回蘇州去,故而也不繞彎子,直接道:“老嫂子,我一早來,是有事情與你說。”
“什麼事情,老爺子請說。”趙大娘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兩人都是坐在上位,中間隔著案几。
許正澤默了會兒,才又說:“我也就不繞彎子了,老嫂子,如今是有一件事情想麻煩。阿平過完年也有二十五了,卻是一直未有娶妻生子,我跟他母親都著急得很。以前雖則成日奔波在外,可到底是一年會回去幾次的,可是如今……如今卻是連過年都不回家。也不曉得,老嫂子這裡到底是什麼特別的東西,還是什麼特別的人,叫他這般割捨不下。”
趙大娘心中明鏡兒似的,卻是不戳破,只抬頭望向許正澤。
“老爺子也是瞧見了,我們趙家也就這麼大,能有什麼特別之處?至於特別的人,老爺子是想問錦繡吧?錦繡是能幹得很,可也不過是普通人一個,沒有三隻眼睛六隻手。再說,雲澤跟錦繡齋合作,合該是要兩家人一起商量些事情的,沒有道理什麼事情都叫我們錦繡來做,而你們雲澤的人都只當甩手掌櫃。老爺子,我可是聽許少爺說了,如今是我家錦繡在幫雲澤。”趙大娘說得不疾不徐,言語間態度卻頗為強硬,意思也表達得十分明確,倒是叫許正澤一時間答不上話來。
趙大娘又道:“許老爺子也請放心,都是做父母的,你的心情我明白。不管你們父子間有什麼誤會,到底血濃於水,我想終有一日,許少爺會明白你的用苦良心的。也相信,終有一日,許老爺子也能夠真正明白許少爺心中真正所需。就像我家阿昇一樣,一直以來,都對錦繡情有獨鍾,雖則小兩口年輕的時候經歷過一些挫折,可是如今成了親後感情好得很。阿昇雖則離家從軍去了,但是等仗打完了他就會回來,而錦繡,也是一直等著阿昇……相信許少爺將來,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