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失神了許多,很多畫面都在他腦袋裡面飄過,細細看過去,竟然都是和馮千緋有關的。
不管是念書的時候,還是後來工作的時候,甚至於是在家屬院裡面一起生活的時候。每次馮千緋拒絕了自己,那些人就這樣團團圍住她,用非常不友善的表情,對她指指點點一通數落。
有人管馮千緋叫做白眼狼,有人說她良心被狗吃了,有人說她不識好人心,還有人說,連一條狗都知道報恩,馮千緋根本連狗都不如。
馮千緋的父母也同樣受到過這些攻擊。
但是許澤從來沒有想過馮千緋到底面臨著什麼樣子的處境,他也從來不會去制止那些人對她的數落和責罵。他總是想著,能夠靠這些輿論,逼迫馮千緋屈服。
還有,他也從來不認為,這些輿論就有什麼錯誤的,在別人翻著白眼將馮千緋貶到泥土裡面去的時候,他心裡面還有些暢快的!
但是現在就好像是孽力回饋了一樣。
那個女孩曾經經歷過的一切事情,現在都清清楚楚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許澤覺得有一萬隻蒼蠅包圍在自己的身邊,他什麼都沒辦法思考,周圍人嗡嗡嗡的聲音讓他十分煩躁。
他從高高的雲層上面摔下來,本來以為很快就能夠粉身碎骨,但是沒想到,下面根本就是一個無底洞。他的身體在不停地下墜,下墜。
到了後來,他實在是憋不住,終於吼出聲來:“你們嘴巴上面的功夫這麼厲害,那你們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麼?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瞭解清楚了麼就在發散你們的聖母病,你們有本事倒是來體驗一下這種滋味啊!”
周圍原本還紛雜的聲音突然之間停了一下。
阮佳佳看著許澤,一臉不解。
但是同事們的表情卻有些難看。
剛才許澤那一句話,包括的人可不少。
所有人都覺得阮佳佳是好心,也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現在幫助阮佳佳說話的行為是正義的。但是他們豎起來的正義的鏢旗卻在這一瞬間被許澤給撕扯下來,掛不住臉的可是大有人在。
阮佳佳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冷靜了下來:“我做什麼了?”
“你好意思問你做什麼了?做了什麼,你心裡沒點數嗎?”
許澤冷笑了起來。
他肚子裡面憋著的這口怨氣實在是太久了,早就需要一個宣洩出來的方式,現在恨不得能夠掰著手指頭數出來。
“你每天早上六點鐘就敲響我家的門,逼著我和你一起出去跑步,我需要嗎?你們這些正義人士,你們受得了嗎?別人六點鐘都還在睡覺,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敲門的事情,我接到了物業的多少投訴,你知不知道周圍的鄰居都是怎麼報復我的?我吃不吃飯又關你什麼事,別露出一副好像是我媽的樣子嘮嘮叨叨!大庭廣眾下摟摟抱抱,你不要臉,我還要臉!你做的所有事情,有哪一樣是我需要的?”
聽著他的聲音,阮佳佳似乎還是不知道癥結的所在,囁嚅著:“可是,我都是為了你好……”
聽到後面幾個字,噩夢一般的記憶就瘋狂湧上來,許澤想也不想就吼了回去:“你就是這個樣子,逼迫別人做別人不願意做的事情的時候,就假惺惺帶上一句,我是為了你好!你真的覺得你是為了我好麼!我告訴你阮佳佳,我一點都不好,我被你折磨的快要瘋了!”
許澤現在的兇狠,讓阮佳佳一縮脖子。竟然有些害怕。
對方卻大聲笑起來,指著她:“我要是現在扇你一巴掌,也同樣說一句,我是為了你好,你接不接受!”
“可是我沒有……”
“你沒有?”
許澤臉上的笑容猙獰可怕:“我倒是想要知道,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事情!”
他說著,突然間把頭抬了起來,在眾人面前逡巡了一圈,一字一頓道:“這個女人,竟然連下|藥這種事情都做出來了,還不夠低劣麼!”
反正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把什麼都給說出來,也算不了什麼了。
就算是丟臉——但是誰又能夠有阮佳佳丟臉。
“做了這種事情,還叫不下|賤?”許澤再次大笑出來,眼角溢位來一點眼淚,不知道是心裡面悽苦,還是因為真的覺得好笑。
眾人都沒有說話。
他原本指著阮佳佳的手卻移動了一下,指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年輕人,問道:“我問你,要是被下藥的人是你,你現在還正義得出來麼?”
那小年輕沒敢看他,也沒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