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默凡發現班裡的男生提起沈梔的頻率越來越高時; 這樣感嘆。
祁硯翹著二郎腿,在數學卷子的前兩道大題上直接寫了個結果。
“她哪裡面不改色了。”他單手翻了一頁草稿紙,開始認真列式; “我看她笑得挺開心啊。”
謝默凡忍了又忍; 還是忍不住說:“……你覺得一般女孩子看到鬼時,能把人家鬼嚇得到處亂跑嗎?”
祁硯頭也不抬,勾唇笑:“她要是一般女孩子,我就不會在這裡了。”
謝默凡:“?”
想了想,謝默凡還是覺得他這話說得有些奇怪; 想要再追問時,卻又被祁硯問他問題而打斷。
週六下午的一中,高二和高三正式開始放學。
一中附近的計程車司機; 每週這個點都會相互提醒,一中的敗家子們放學了,該去掙錢了。
沈梔給謝默凡發了條訊息; 說她要在琴房多待一會兒,會晚點回去。
隨後沈梔跟其他幾個女生練了幾遍合奏,大家水平都屬於中上,按說練起來並不太困難,唯一的問題還是在沈梔這裡。
只要一合奏,就只剩嗩吶的聲兒了。
“……那我去隔壁自己練練,儘量練小聲點。”
沈梔主動進了小黑屋。
她覺得嗩吶彷彿被其他樂器孤立了。
“……可能強者都是孤獨的吧。”
跟嗩吶找到了共鳴的沈梔感慨萬分。
練得差不多了,沈梔收拾好嗩吶和書包,鎖好琴房準備回家。
臨走前去廁所的時候,她還在想要不要去買紅豆餅吃,上次祁硯給她帶回來的還是熱騰騰的,本來沒胃口,聞著香味居然一口氣都吃了。
“——什麼叫不幹了!?”
沈梔握住廁所隔間門把的手頓住。
這是梁悅清的聲音。
“是想漲工資嗎?好,給那兩個護工說,我給他們翻倍!繼續照顧我弟弟,要是這次能幹滿三個月,我讓爸媽給他們工資再翻倍!”
門外的梁悅清語氣激動,沈梔站在原地,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什麼叫不是錢的問題?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弟弟有問題了?”梁悅清語速極快,咄咄逼人,“我弟弟都癱了,發點脾氣怎麼了?他還那麼小,這輩子都只能這樣了,一時不能接受很難理解嗎?”
癱了。
沈梔不禁想起了趙警官跟她提起的那個人。
“一個幾乎全身癱瘓的小孩罵他幾句而已,什麼心理醫生,什麼抑鬱症,不就是想要錢嗎!!我家不缺錢,你跟他說……”
砰——!
梁悅清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腳踹開門的沈梔神態自若地走出了隔間,把嗩吶盒子放在一邊,旁若無人的洗手。
梁悅清看她這麼鎮定的樣子,幾乎都以為她真什麼都沒聽到了。
“你這人怎麼回事,偷聽人打電話?沒素質。”
沈梔洗完手後,一邊擦手一邊頭也不抬地答:
“你以為我願意被迫聽這種人渣對話啊。”
“什、什麼——?”梁悅清瞪大眼,呼吸驟然加速,一時間竟然不知道罵什麼好。“你說誰是人渣!?你罵誰呢??”
像梁悅清這種大小姐,應該是鮮少與人吵架,因此罵架技術也極其菜雞。
而從小與鄉下大媽隔著山頭battle的沈梔就不一樣了,她甚至都不想怎麼動嘴虐菜。
“有空捯飭你這張臉不如去找個醫生好好治治公主病吧。”沈梔神色冷淡地望著她,“在社會主義國家裝什麼資本剝削階級啊,不把別人當人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你弟都已經癱了,給他積點德吧”
沈梔都沒等氣到極點的梁悅清組織好詞語,她就拎著嗩吶輕輕鬆鬆回家了。
虐菜一時爽……一直虐菜一直爽。
*
排了半個小時的隊,身形渺小的沈梔才擠出人群,緊緊抱著一袋子紅豆餅成功逃生。
剛出爐的紅豆餅又甜又酥,一塊剛好兩口嚥下,香而不膩,小縣城裡都買不到,從前沈時禮給她帶來的時候,都是冰涼涼的,一加熱就軟了,沈梔每次都要抱怨。
沈梔坐在一旁的長椅上望著店門口的長隊,有點出神的想,沈時禮以前是不是也是這樣,排好久好久的隊,坐好長好長時間的車,一路顛簸而來,只因她愛吃這個?
“喲這位可愛的小姑娘,能不能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