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低頭一望,懷裡的小姑娘難得目光躲閃,心虛又有點害怕地錯開眼神,虛張聲勢地撐著不肯認錯,再想到她跟梁越初一路不知道吃了什麼苦,真是什麼狠話到嘴邊都嚥了回去。
“知道了,小祖宗。”
祁硯語氣平淡地答道,還真放慢了腳步,慢吞吞地把她挪進了收拾好的帳篷內。
沈梔倒是覺得特別不好意思,以前背地裡欺負他也就算了,現在他好歹是個首領,再當著這麼多人打他一巴掌,確實有點過分。
要打也應該背地裡打是吧?
“……時禮帶人追梁越初去了,不用太擔心,他手下全都折了,底牌也就那些,翻不了什麼浪。”
把沈梔放下之後,祁硯自顧自地說。
“我們現在的帳篷這些資源,都是從這個副本內的某個小基地裡搶來的,他們本想打劫我們,沒想到被我們洗劫一空不說,還被徐燕青和謝默凡追到老家去了……”
“謝默凡?”沈梔一愣。
“哦,你應該不知道。”祁硯盤著腿,一邊吃著壓縮餅乾一邊跟她解釋,“謝默凡進入副本的時候強化了體質,覺醒了新異能‘隼目’,在掌握地形、喪屍數目等等方面都很有用處,再加上有個小女鬼陪著他,不用擔心他的安全。”
“……哦。”
祁硯還在嘎巴嘎巴吃餅乾,明顯看出他有點吊兒郎當的耍脾氣,但又沒有直接說他在生氣,倒讓沈梔更有點愧疚了。
“你額頭上的傷怎麼回事兒?”
吃完餅乾的祁硯又掏出個蘋果,在遊戲裡其實根本不會餓,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胃口。
沈梔聞言摸摸額頭,半響才想起是之前跟梁越初對毆鬥狠的時候留下的。
於是沈梔把途中發生的事簡單跟祁硯說了,重點描述一下她是如何在渾身無力的情況下,還使出了撩陰腿和鐵頭功,將滿口葷話的梁越初錘得不敢動她半根手指頭。
“怎麼樣!我牛逼吧!”
沈梔得意洋洋,眨著亮晶晶的眼等著聽彩虹屁。
祁硯聽完卻神色複雜,放下了手裡的蘋果核,一把將沈梔攬入懷中。
“你牛逼,你可牛逼壞了,你牛逼得都妨礙我發揮了。”
祁硯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想到什麼就去做,哪怕他知道這種行為完全是找死,得到的待遇也不會比梁越初好多少,他也不管不顧。
生死邊緣都走一遭了,就算冒著被打死的風險,也要先抱一下再說。
然而——
一秒,兩秒。
沈梔沒有動靜。
不打算要臉的祁硯卻開始心裡發虛了。
這……這沒有動靜比有動靜更可怕啊,沈梔這反應……是憋什麼大招呢?
“……我……我就擔心你這麼久,抱一下而已,你別亂來啊……我跟你說,外面都是我手下啊,你不能再打我了知不知道……”
沈梔哭笑不得。
“我不打你。”
帳篷外燈影晃盪,夜晚溪水潺潺,倒映一湖明月星疏。
守夜的下屬見祁硯進去這麼久沒出來,想伸頭張望,被人一巴掌開啟,嘟囔幾句,走得更遠了。
“祁硯。”沈梔下頜抵著他的肩膀,聲音很輕,但祁硯聽得分明,“梁越初問我你跟我什麼關係的時候,你想知道我怎麼說的嗎?”
祁硯鬆開了她,看著明滅燈影下微微笑著的少女,他好像琢磨出了點微妙的氛圍。
他俯下身,將兩人的距離縮短了些,似笑非笑地垂眸望著她,問:
“你怎麼說的?”
兩人呼吸很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頰,熱得人心慌。
男女之間,氣勢誰高誰低是個很微妙的事,少女一雙水亮的杏眼對上少年含笑的雙眸,忽然變了主意,把後半句話嚥了回去。
曖昧氛圍到此為止,沈梔斂了笑意,沒有感情地說:
“我說我是你爹,他要是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兒子會替父報仇的。”
祁硯:……???
*
第二天天光乍破的時候,徐燕青和謝默凡,還有沈時禮這兩撥人,都回到了祁硯他們的臨時駐紮地。
謝默凡先說:“徐哥帶人直接一鍋端了,留了人在那裡收拾,待會兒我們就能換個地方歇腳了。”
沈時禮一回來就詢問了沈梔的情況,傷都讓向遠處理過了,沈梔就沒跟沈時禮說太多。
隨後他大致說了一下他們昨晚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