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什麼事?”思安急促不安地問道,心跳到了嗓子眼。
夏初嵐一下子清醒過來,迅速穿上衣服。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在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夏初嵐對思安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但那敲門聲越來越快,似乎要砸開門進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顧行簡跟著崇明下樓到了後院他們居住的下房; 這裡不像前面的上等房一樣寬敞乾淨,而是狹窄陰暗; 連床都是臨時加的木板床。
六平坐在床邊; 看到顧行簡進來,連忙起身:“老爺; 江流現在燒得厲害; 都說胡話了。之前一直忍著不說,早上還早起給我們做了早點。傍晚時被崇明發現雙手滾燙; 讓他回房休息,後來就昏迷不醒了。”
顧行簡看六平神色著急; 與崇明無異; 便走到床邊。陳江流陷在床上; 額頭上蓋著帕子,整張臉通紅,呼吸粗重。他這樣看起來弱不禁風; 一點也不像十幾歲的少年,倒像是未滿十歲的孩童一樣。
顧行簡伸手搭脈; 詢問他們陳江流這幾日的飲食起居情況。
崇明原本沒有打算找顧行簡。他知道相爺不喜歡江流,甚至對江流十分防備。上次他們還差點因為江流的事情起了衝突。可他跑了一整條街,也沒有醫館開門; 更不肯跟他來客舍。成州有許多金人,晚上街上幾無人煙,百姓也足不出戶。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去求顧行簡了。
顧行簡問診之後; 坐到屋子裡唯一一張桌子旁邊,提筆寫藥方:“他身體底子弱,受寒發熱,有些水土不服。晚上先熬些薑湯服下,再加厚被子。等天亮之後去藥鋪抓藥。”
崇明連忙應是。這個時候,外面有人叫道:“裡面的客官!”那聲音壓抑著,似乎不敢太大聲。
崇明過去開門,門外鑽進來一個眼熟的夥計,小聲道:“幾位客官,你們快從後門走吧!剛剛忽然來了一夥人,好像在打聽你們的事情。掌櫃的已經被他們看起來了,我是來通風報信的!”
這個夥計平時在廚房裡幫忙,跟陳江流很熟,也得了崇明他們不少好處。
顧行簡臉色一變,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往外走,崇明和六平連忙跟上。夏初嵐和思安還在前面,他們是不可能單獨走掉的。夥計還想勸他們幾句,畢竟那些人來勢洶洶,看起來很不好惹,能走幾個是幾個。但看他們堅定的神色,又知道勸不動。
顧行簡從側門那裡掀開厚重的綿簾往前堂看了一眼,押著掌櫃和跑堂的那些男人,穿著統一的青色長衫,戴著黑幞頭,腰上的佩劍似乎是宋軍中的刻印。他心裡稍稍鬆了口氣。既然是軍中的人,應當還有轉圜的餘地。
他對崇明耳語了兩聲,崇明有些不放心:“我跟您一起去。”
顧行簡擺手道:“只是我的推測,萬一有意外,你跟六平在這裡也能策應。”
崇明這才點頭,顧行簡便讓來報信的那個夥計帶路,繞到前面去了。
客舍的正門前被火把照得明亮,停著幾匹高頭大馬,還有一隊士兵跟在那些馬的後面。領頭的人是個鬚髮蒼白的男子,虎目如炬,面容威嚴。他穿著普通的長衫,但配扞腰護腕,渾身都是氣勢。
顧行簡讓那個夥計回去,獨自走向那群人。男人身後的人立刻察覺,喊道:“什麼人在那裡!”
馬上有士兵跑過來,要抓住顧行簡。
顧行簡從容地抬手叫道:“吳將軍!不知如此興師動眾,所為何事?”
那男人眯了眯眼睛,目光緩緩移到火把映照下的那張清秀白皙的臉,不急不慢地說道:“原來是顧相在此處。你們不得無禮。”
那些士兵常年在邊關,不認得什麼宰相,只認得帶兵的將軍。聽了男人的話,便訓練有素地退下去了。
顧行簡走到男人面前,男人絲毫沒有下馬的打算,而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顧相行至此處,卻絲毫沒有流露風聲給我,不知是何意?若不是我恰好行至附近,我手下的人無意間發現市集上有人精通女真語,引起我的懷疑,順藤摸瓜到此處,恐怕還不知是你的大駕。”
他口氣裡帶著嘲諷和輕蔑,絲毫沒有把顧行簡放在眼裡。對於他們這樣常年駐守在邊關的老將來說,餐風飲露,日子清苦。而顧行簡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卻能在廟堂上高枕無憂,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何況顧行簡是主和派,他更是看不起這些沒有脊樑的人。
顧行簡不以為意,只淡淡笑道:“顧某此次是微服出行,本不欲驚動各地的官員。不過將軍如此興師動眾,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