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肩膀很纖弱,他不敢將全部的力量都壓上去,怕她承受不住。
他早就察覺自己遠在千里之外,而朝中的局勢已經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帝王多疑,他跟皇帝十幾年建立起來的信任,要分崩離析也不過是朝夕之間的事情。否則無法解釋為何蕭昱也要來成州,更無法解釋為何召回的詔書裡隻字都沒有提到他。
原本只是猜測,直到顧居敬來了信,那些猜測便彷彿有了佐證。但這些事情太過沉重,無法盡數說給她聽。
夏初嵐能感受到他起伏的呼吸,內心似乎在為什麼事而不定。他一定遇到了難解的事,而這些事是她無法幫到他的。男人的世界遠比她想象得要殘酷複雜。
她轉身抱著他,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回都城,等我身子穩定一些再上路。說起來我好久沒回紹興了,索性在夏家住一段時日,夏家那個李大夫一直照顧我們,醫術很好。等你都城的事忙完了,記得來接我回去。”
“好,我一定儘快去接你。”顧行簡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胸膛裡那些起伏的心緒好像都被她的溫言軟語給平復了。彷彿他只是去遠行,而她是叮囑他路上多加小心的妻。也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刻意不去談那個危險的部分,試圖讓對方放心。
這麼多年,他獨自行來,無數次面臨艱難的抉擇,也曾遇到舉步維艱的困境。但他從不怕輸,因為輸了也不過是一無所有,他本就身無一物。可現在他輸不起,只要想到有一個人在等他,他就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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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坐在龍椅上,雙手撐於御案,神情凝重地看著排在面前的幾道摺子。
趙玖趴在殿上,瑟瑟發抖。整個大殿只有董昌一個人,顯得十分寂靜空曠。純金的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