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搬梯子。”她吩咐道。
思安說道:“姑娘要幹什麼?這梅樹枝幹太細了,撐不住梯子的。萬一摔下來,奴婢可擔待不起啊。不如叫崇明或者六平過來……您現在不比在家中了……”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顧行簡走過來了,連忙行禮道,“相爺。”
夏初嵐回頭,微微驚訝:“您這麼快談完事情了?”
顧行簡道:“不是十分要緊的事,張詠已經走了。”
“給事中大人走了?我還想做點梅花蒸糕給你們送去呢。”
顧行簡笑了笑,徑自問道:“你要梯子幹什麼?”
她伸手指著枝頭:“我想要那兩枝梅花,可是夠不到。”她以前在家中的時候也用梯子摘過梅枝,其實沒什麼要緊。
顧行簡抬頭看了眼,蹲下身子抱著夏初嵐的小腿,徑自將她舉了起來:“摘吧。”
思安立刻背過身去,不敢看兩個人。夏初嵐愣了片刻,伸手夠到花枝,很快地折下來,然後低聲道:“您可以把我放下來了。”他瘦是瘦了些,力氣卻很大。好像這樣舉著她,也沒覺得吃力。
只是光天化日,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顧行簡將她放到地上,看到她頭髮上落了幾瓣梅花,她的膚色比梅花還要白。他抬手將她頭上的梅花拂去,也沒說什麼。等到她去廚房以後,顧行簡將思安叫到外面,鄭重地說道:“以後夫人若是想做什麼危險的事,你必定要攔著。若她有任何閃失,我唯你是問。”
這個時候他身上那凌厲的氣勢便出來了,十分可怕。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思安嚇得雙腿發軟,立刻應道:“是,奴婢知道了!一定會小心地看著夫人的。”
顧行簡這才轉身走進了廚房。他身上的凌厲一下子收起來了,又變成了那個溫文爾雅的顧五先生。他捲起袖子說道:“我能做什麼?”
夏初嵐繫好青布圍兜,輕推他出來:“您進來幹什麼?我叫思安和廚娘幫忙就可以了。等我做好了,就端去給您吃。”
“真的不用我幫忙?”顧行簡回頭問她。他記得上次包餛飩,她好像也是現學的,包得還不怎麼好看。梅花蒸糕雖然不難,但那是對於秦蘿來說,對於她就有些難說了。
“梅花蒸糕而已,難不倒我的。您在這裡,我們反而拘謹,您還是走吧。”夏初嵐肯定地說道。
顧行簡點了下頭,也不勉強,獨自走開了。夏初嵐看到思安杵在旁邊,神遊天外,叫了她一聲,思安才回過神來,跟著她進了廚房。
“剛才相爺叫你出去幹什麼?”夏初嵐隨口問了一句。
“沒什麼。要奴婢以後小心伺候。”思安輕聲道。也許相爺的那一面,永遠都不會讓姑娘看到吧。
夏初嵐也沒在意,按照秦蘿告知的方法開始做蒸糕了。
……
顧行簡回到屋中,翻閱文書。他的手好了以後,就沒讓吳均來了。聽說吳均解試位列前茅,春闈高中的可能性很大。
他聽到門外有人喊了一聲:“姐夫!”好像是夏衍的聲音。
顧行簡抬頭,看到夏衍大步跨進門裡來,身上穿著太學的遙�饋O木蒼賂�謁�暮竺媯�行┬⌒囊硪淼模�桓醫�礎O難芫蹲耘艿焦誦屑蠣媲啊K�怯幸歡問比彰患�耍�難芩坪醭じ吡艘恍��騁彩萘恕�
夏衍現在看顧行簡,感情完全不同了。顧相總算變成他的姐夫,他可以堂堂正正地親近他了。
顧行簡放下文書,淡淡笑道:“你姐姐若是看到你,必定高興。最近不是在考公考嗎?”
夏衍點了點頭:“年關將近,太學裡考試很多,昨日我實在是脫不開身。今日考完,馬上就出來了。我先去了太學附近的院子,拜見祖母。剛好五姐姐沒有事,我就拉她一起過來了。您最近還好嗎?”
“很好。你姐姐在廚房裡做梅花蒸糕,一會兒你們也嚐嚐。”顧行簡對夏靜月微微點了下頭,態度不遠不近。
夏靜月立刻垂下視線,恭敬地向他行禮。她跟顧行簡沒有私交,沒辦法像夏衍那樣親暱。而且這個人,可是宰相啊。她從他的畫裡,從世上流傳的詩詞裡,從他編修的書裡,無數次想象過他是個怎樣的人,沒想到就變成她的姐夫了。
她有點緊張,不知所措,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裡。
顧行簡放下手中的事,詢問了夏衍的課業,夏衍一一回答。可以聽出來,他在太學裡面的日子過得十分充實,結交了很多新朋友。其中居然還有蔣瑜。蔣瑜便是餘姚縣令蔣旭的小兒子,年少便有才名,是這屆太學生裡頭的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