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麼說話的!”思安有些生氣,又不敢擅自拿主意,看了夏初嵐一眼。
夏初嵐淡淡道:“給他錢,我們今日進去看看這個潘家班有何過人之處。”
思安痛快地拿出錢給那個門人,門人點了點,側身讓開:“幾位客官裡面請。”
大概是入場有些貴,勾欄裡頭只稀稀落落地坐著幾個人,神樓就是正對戲臺的看席,裡面的人倒比空地上的多一些。夏初嵐負手上了樓梯,隨意找了個靠欄杆的位置坐下來,有跑堂送來茶水和瓜果。
夏靜月小聲道:“三姐姐,這裡人好少,我們是不是被騙了?”
“既來之則安之。我也很想知道這個潘家班到底值不值一人五十文錢。”夏初嵐低聲調侃道。夏家是紹興首富,自然不會缺錢。可普通百姓一個月大概也就賺三百文,鮮少會有人拿出六分之一的月錢來看一場雜劇。
她們等了半日,也不見雜劇開場。倒是有個小廝捧著一個托盤到了夏初嵐面前:“還請兩位客官點個劇目。”
托盤上放著很多紅色的牌子,上面用金漆寫著劇目的名字。點劇名一般要額外加一大筆錢,夏初嵐愣了愣,才說道:“你大概送錯地方了。我們沒有要點劇目。”
“沒有送錯,是那邊的客官出錢請您這邊點劇目的。”小廝伸手指了下對面的雅座。那裡坐著幾個男人,雖然穿著漢人的服飾,可是髮型卻跟漢人截然不同,身量也十分魁梧。是金人!
夏初嵐吃了一驚,看到為首的男人對這邊點頭致意。他嘴邊長了一圈的鬍子,雙目如虎,十分威嚴。看起來氣勢不凡,不像是普通人。
她連忙低下頭,不知為何招惹了這些金人的注意,隨手翻了個牌子,就讓小廝拿走了。
“靜月,那幾桌是金人。一會兒開始表演了,我們就找個機會走掉。”夏初嵐小聲提醒道。
夏靜月都不敢看那幾桌金人,用力地點了點頭。她膽子小,不如夏初嵐鎮定,拿著花生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
那邊桌子上的幾個男人見夏初嵐這邊翻了牌子,用女真語說道:“王爺,那穿著男裝的想必也是個姑娘,比她旁邊那個更好看。那面板像羊奶一般,不知嚐起來是什麼滋味。”
“江南的女人比中原的女人更柔美。那些擄去上京的妃嬪和公主都玩膩了,剛好弄幾個新鮮的帶回去。這兩個看起來就很不錯。”
為首的男人低聲斥道:“這是在大宋的都城,你們忘了此行的目的?都給我收斂點。”
那些人便不說話了,有幾個目光還是不斷地往夏初嵐這邊瞄。
翻過牌子以後,好戲馬上開演了。下面幕布搭的高臺上,先走上來個老者,說了一段開場白。勾欄裡頭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然後表演就正式開始了。夏初嵐無心欣賞,對夏靜月點了下頭,一行人起身往樓下走,快步走出了勾欄。
他們一時也沒什麼玩心了,只想要儘快回家。可誰知人還沒走多遠,就被兩個魁梧的金人追了上來。
六平抬手將三個姑娘攔在身後,警覺地問道:“我們不認識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那兩人用蹩腳的漢語說道:“我們想請這兩位姑娘陪著喝兩杯酒。”他們的目光是貪婪的,肆無忌憚地在夏初嵐她們身上轉。雖然大人警告他們不要動歪腦筋,可是他們不願意放過這麼美的姑娘。
“想找人陪酒去妓館找妓子。”思安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們是良家女子,不陪酒的!”
金人慾往前幾步,直接伸手搶人,夏初嵐看了思安一眼,思安忽然放生尖叫:“救命啊!快救命啊!”
瓦子裡本來就有很多臨安的百姓,聽到她的叫聲,紛紛往這邊看過來。當看到兩個穿著奇怪的男人堵著三個小姑娘之後,立刻有幾個男子走過來詢問:“姑娘,怎麼了?”
“這兩個金人要輕薄我們!”思安指著那兩個金人,大聲說道。
眼下宋金交戰,宋人對金人本就十分牴觸。看到這些北蠻子居然敢在都城打宋人女子的主意,幾個義憤填膺的大男人立刻圍了上去:“你們想幹什麼?當這裡是你們的上京,可以胡來的?”
那兩個金人仗著自己人高馬大,推了那幾個男子:“別多管閒事。”這一下引起了公憤,一群成年男人立刻圍了上去,跟他們動起手起來。
夏初嵐趁亂將夏靜月拉走了,還讓六平去報官。
……
顧行簡坐在顧家的露臺上賞月,和顧居敬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他原以為今後跟顧家不會來往了,沒想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