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慶賀英雄凱旋。
坐在玉輅中的陸彥遠沒有想到皇上竟會讓儀鸞司派出玉輅來接他,以示恩寵,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九死一生,為國奮戰,本就從來沒顧惜過性命。這一刻,聽到道兩旁百姓的歡呼聲,忽然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看到外面路上有個駕馬的小廝很面熟,不由多看了一眼。
恰好這時,李秉成駕馬走到玉輅旁邊,對陸彥遠說道:“一會兒殿帥見了皇上,可要好好討個賞。兄弟這條命是你撿回來的,若有何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直言。”
“李兄客氣了。”陸彥遠回道。他忙於思索一會兒如何向皇帝開口,也沒再管外面。
等到了麗正門外,董昌等在那裡,臉上笑意盈盈的:“殿帥可算是平安回來了。官家這幾日十分掛心您。您身上有傷,乘著這步輦進去吧。”
陸彥遠連忙推拒:“都知,這可使不得。”
“官家的意思,殿帥就別推拒了。”董昌親自扶著陸彥遠上了步輦,陸彥遠也只能拘謹地坐著。內侍抬著步輦到了垂拱殿外,董昌又要上前來扶,陸彥遠說道:“不敢勞煩都知,還是讓李兄扶我一把吧。”
董昌笑了笑,也沒堅持,退開一些。
高宗已經坐在殿中的御榻上等著,看見陸彥遠扶著李秉成慢慢走進來,知道他受傷很重,連忙道:“兩位愛卿不必多禮,來人,搬張杌子給陸愛卿坐。”
陸彥遠受傷很重,的確久站不得。高宗又叫了翰林醫官來給他看診,親自過問傷勢,以示隆寵。陸彥遠簡單地說了這次與金兵交戰的經過,臨了,他看著皇帝說道:“實際上,臣有一個不情之請。”
李秉成知道陸彥遠對皇帝有所求,只是一路上悶著不說,他還好奇到底是什麼事。眼下終於要說了,聚精會神地聽著。
“陸愛卿但說無妨。”高宗果然痛快地答應。
“臣想向皇上求一個女子。”陸彥遠慢慢說道。
高宗聽了,反而笑道:“你是堂堂英國公世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還向朕求?說說吧,是哪家姑娘?”
“臣愛慕她,因為她的出身,家父家母不容進府。但臣這次從前線回來,差點丟了性命,才意識到不能不與她在一起,還請皇上成全。她是紹興首富夏家的姑娘……”
陸彥遠話還沒說完,高宗已經覺得耳熟,然後回過神來,怔怔地看著他。怎麼又是紹興夏家?那個女子居然能讓他的兩個大臣先後來求她。
“皇上?”陸彥遠不確定地叫了一聲,繼續說道,“她雖是商戶出身,卻深明大義。此次北征,紹興商賈之中,便是她率先捐錢。”
高宗嘆了口氣:“朕知道,但愛卿求晚了。那女子,朕已經許給顧愛卿做妻子了。這會兒傳旨的小黃門應該都去顧家宣完旨了。”
陸彥遠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堵在胸口,整個人向後栽倒,頓時不省人事。
***
傳旨的小黃門去顧家宣旨。原本官家賜婚,乃是天大的喜事。可他宣旨的時候,餘光看到顧老夫人陰沉著張臉,越來越難看。
他念完旨,顧老夫人也不謝恩,就跪在那裡不動。還是顧居敬接過聖旨,請小黃門去喝一口茶。
“好,真是好啊。”顧老夫人冷笑道。
顧居敬解釋道:“娘,阿弟他不是……”
“為了娶那姑娘,竟然請了聖旨來壓我?”顧老夫人扶著侍女站起來,吩咐道,“給我收拾東西,我明日就去莊子上住。”
“娘,您這是幹什麼!”顧居敬這段日子為了安撫老夫人,也不敢與顧行簡往來。畢竟事情鬧大了,對兩邊都沒有好處。
可聖旨一下來,顧老夫人覺得顧行簡拿皇帝壓她,自然沒有好臉色。
“我活到這把年紀了,沒什麼看不開的。他是大官,想要娶誰便去娶誰,我眼不見為淨。你們就當我死了吧。”顧老夫人甩開顧居敬拉她的手,扶著侍女往回走,當真叫人收拾起東西。
顧老夫人健在,若是到時候妻子進門,喜堂上沒有顧老夫人在,顧行簡免不得又要被言官參一本。顧居敬和秦蘿苦口婆心地勸著,顧老夫人卻什麼都聽不進去,硬是要去莊子上住。
顧居敬見勸不動,索性跪在了老夫人面前:“娘若是要走,讓別人戳著兒子的脊樑骨罵不孝,兒子就跪死在這裡罷了。阿弟是百官的表率,娘這樣做,可有考慮過他的官聲?”
秦蘿也跪了下來:“娘,五叔不是這樣的人,他心裡頭是孝敬您的。等過兩日,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