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就當是少年時的糊塗事吧。”夏初嵐自嘲地說,“世子找我就是為了說此事?”
陸彥遠搖了搖頭:“我想說裴永昭的事。據他自己所言,他留宿妓子,被諫官發現彈劾,以至於丟官。知道我為捐錢的事情煩心,就跑到紹興來獻計,藉此讓我提拔他。那計策……不提了,我可以幫你處置他。”
裴永昭丟官了?怪不得這麼狗急跳牆。
“我還是想知道,他到底獻了什麼計策?”
“他讓官府製作假的鹽引,按照捐錢的五成交給商戶,以五年為期。等到五年以後再找辦法貶低鹽引的兌換價值。而且他還讓我將名冊排在前面的十個人都扣下來,不同意捐錢就不放人。”當時聽了就覺得這法子簡直陷他於不仁不義。要不是想知道幕後有沒有人指使,他才不會耐著性子聽他說那麼多。
夏初嵐冷冷一笑,果然夠狠,也夠不要臉……她身子一頓,說道:“多謝世子告知,夏家的家事就不勞煩世子了。我還有些事要做,先告辭了。”說完行了個禮,便獨自離開了。
陸彥遠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自己地上的影子。她一口一個世子,不再是陸郎了。
剛剛她有意無意地站在他的影子裡,好像還是很怕熱。她離他那麼近,挺翹的鼻尖上沾著細小的汗珠,他差點就忍不住伸手抱她。
……
夏家的松華院早已經是驚天動地。裴永昭回來之後,亂摔了一通東西,大罵夏初嵐和夏柏青。
韓氏怕傷到夏初熒跟孩子,將她拉在一旁。夏初嬋被凶神惡煞的裴永昭嚇壞,韓氏讓嬤嬤把她帶走了。
“官人,有話好好說。三妹和三叔今日不是去永興茶樓了嗎?你怎麼會跟他們在一起?”夏初熒輕聲問道。
“怎麼好好說?你妹妹當眾讓人把我拖走!我的臉都丟盡了!”裴永昭氣急敗壞地說道,“肯定是她在陸彥遠面前說了我的壞話,陸彥遠才翻臉不認人的!”
韓氏早就覺得裴永昭這次回來目的不純,用眼神詢問夏初熒,夏初熒搖了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她問過裴永昭見英國公世子到底要幹什麼,但是裴永昭不肯說,她也沒辦法。只隱約覺得可能跟這次捐軍餉的事有關。
“姑爺,你先消消氣。有什麼事等老爺回來,咱們再從長計議。”韓氏好言好語地勸道。這裴永昭是阿熒的夫婿,嬋兒的婚事也指望著他想辦法,實在得罪不起。
“等什麼?我受夠了,沒什麼好說的!”裴永昭胡亂地拍了拍身上的袍子,“夏初熒你們夏家自己養著吧!”說完,人已經往外走了。
“官人,你說什麼!”夏初熒一怔,連忙過去拉住他,悽聲道,“你,你不要我了?”
裴永昭將她狠狠一甩,幸好韓氏及時把她接住。
韓氏見裴永昭居然都動手了,也顧不得什麼,歇斯底里地喊道:“來人,把他給我攔住!裴永昭,今日不說清楚,你不準走!阿熒哪裡對不起你了?她還懷著你的孩子!”
裴永昭不理會韓氏,大步往外走。侍女僕婦們上前來阻攔,他是男人,力氣大,誰也攔不住。等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被兩個高大的護院攔住了去路。一個護院狠狠地推了下他的肩膀,他踉蹌幾步,終於跌回院子裡。
韓氏喝了聲:“誰讓你們來的!松華院是你們隨便進來的地方嗎!”就算她現在恨不得痛打裴永昭一頓,但裴永昭畢竟是她的女婿。她這人一向護短得很,而且好面子,不想家醜外揚。
兩個護院退開,夏初嵐從後面淡定地走進來,夏柏茂和夏柏青也跟她在一起。
韓氏有些愕然,視線在三人身上來回轉。夏柏茂走過來,將她拉到旁邊,小聲嘀咕了一陣。韓氏尖聲叫了起來:“什麼?他丟官了?”
夏初熒怔怔地站在門邊,還沒有從剛才被裴永昭甩開的震驚中恢復過來。這兩年她低聲下氣,百般討好,用盡了各種辦法懷上他的孩子,他卻這樣對待自己。
“你們想幹什麼!我是有功名在身的,你們別仗著人多就亂來!”裴永昭的氣勢已經弱了不少。
“是我想問,你要幹什麼。”夏初嵐冷冷地看著他,“當初你的官,是我夏家千辛萬苦幫你謀的。你自己行為不檢,將官丟了,跑到英國公世子面前獻策,還要將夏家給賣了。我想問問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你別胡說八道!”裴永昭仍然嘴硬,理了理身上的袍子,“我的官當得好好的。”
夏柏青搖頭嘆道:“英國公世子都跟嵐兒說了,這事只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