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二爺除了對他弟弟的事格外上心以外,尋常人也使喚不動的。
她們說話的空隙,外面響起南伯的聲音:“崇明來了。”屋裡的人便都走到外面的廊下,只見崇明飛簷走瓦,三兩下就將那隻猖狂的鸚鵡抓回了籠子裡。這是夏初嵐第一次見到崇明的身手,真是大出她所料。
崇明把裝著鸚鵡的籠子恭敬地交給秦蘿,秦蘿笑著道謝:“還是崇明你有辦法。”
小童高興地拍掌,樂得直叫:“飛,飛。”
崇明對他笑了下,拉了南伯到旁邊,低聲問:“二夫人怎麼會在這裡?”
南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收到二爺的訊息,等了半日都不見人來,就到街上看了看,聽見這邊院子有響動,就過來了。崇明,那位姑娘是不是……”
崇明迅速點了下頭:“南伯,我現在沒時間多說。這裡交給你了,我還得回燕館。”他一大早就跟著顧行簡出門辦事,是特意回來抓這隻鸚鵡的。
南伯應好,崇明又對秦蘿和夏初嵐一抱拳,大步走出去了。
崇明口中的燕館在清河坊裡,是名妓姚七娘的住處,普通人進不去。時下妓子也分三六九等,像姚七娘這樣的臨安第一名妓自然屬於上上等,不做皮肉生意,只是賣藝。官私宴會,包括大型的慶典,她都被邀為座上賓。當然要是她喜歡誰,也可以請到燕館來,共度良宵。只不過至今還沒有誰有那榮幸與她共枕一席。
燕館佈置得如同大家閨秀的院子,庭院深深,屋宇闊靜。院中有溪水潺潺,水流所經之處花草繁盛。涼亭裡紗幔飄飛,放著香案香爐,懸掛大大小小的香球。姚七娘身著桃色羅裙,頭戴花冠,正坐在茵塌上擦拭琴絃,風姿綽約。一名婢子沿著石子小路走來,俯身在她耳畔說了兩句。
姚七娘柳眉微揚:“顧二爺和顧相爺?你沒認錯?”
“千真萬確,奴婢怎可能認錯。”婢子肯定地說道。
姚七娘笑了下,托腮道:“這冤家……你去請他們進來吧。”
……
顧行簡站在硃紅門外,負手看著天空。今日天空湛藍如洗,萬里無雲。顧居敬在他旁邊走來走去,抱怨道:“這小婢也真是的,讓我們站在門外,人來人往地多惹眼。”
顧行簡淡淡道:“阿兄是怕被熟人看見,傳到二嫂的耳朵裡去麼?”
顧居敬尷尬地笑了一下:“胡說,我怎麼可能怕她。”
很快,那去傳話的婢子便回來了,開了門請他們進去。
顧行簡對燕館的環境清幽早有耳聞,但從前未踏入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院裡有悠揚婉轉的歌聲:
“一別之後,兩地相懸,只說是三四月
又誰知五六年,七絃琴無心彈
八行書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
十里長亭望眼欲穿
百相思,千繫念,萬般無奈把郎怨……
郎啊郎,巴不得下一世你為女來我為男。”
顧居敬回頭對顧行簡說:“阿弟,我猜這曲兒八成是唱給你聽的。”
顧行簡默默地走路,沒有接話。等跟著婢子到了涼亭中,姚七娘撥絃的手才停下來,嫣然笑道:“呀,真是稀客。”
她衣裳半敞,露出裡面桃色的抹胸,整個肩膀都露在外面,白得晃眼,連顧居敬都看愣了。顧行簡卻一眼都沒看,直接在旁邊的席案落座。
姚七娘直勾勾地盯著顧行簡,真是朗月清風一般的人物。就算到了她的燕館,明明是風月之地,卻好像半點都沾汙不了他。
“相爺,妾在街上給您丟花,您都不屑一顧,怎麼肯屈尊降貴到燕館來了?”
“我想請你幫忙找個人。”顧行簡直接說道。若說有人能夠在臨安輕易避過皇城司的耳目,也就是這些能夠自由出入任何地方,慣會揣測人心,善用各種伎倆的妓子了。應該連蕭昱都想不到,他會拜託姚七娘救烏林。
姚七娘站起來,走到顧行簡的身邊,手搭著他的肩膀,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找個人有何難?只要相爺陪妾一夜,妾的心都給你。”
顧行簡皺著眉避開她的手,顧居敬喝了口水,咳嗽道:“七娘,你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幸好這女子是在挑逗他弟弟,而不是在挑逗他。否則以她的姿色,自己恐怕沒有弟弟那麼淡定。
“你知道我不會答應。”顧行簡斬釘截鐵地說道。
姚七娘不甘心,又將紅唇主動湊到顧行簡的嘴邊,他一下站了起來,氣息平穩,非但沒被她撩撥到,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