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走在最前頭的蕭穆折返回來,喊了其中一個隊員,吩咐他說:“你帶這位……”他看了喪屍王一眼,“帶他去登記住房,就說是顧博士的同事,領一間好點的單間。”
交代完,蕭穆客氣卻疏離地朝喪屍王頷首:“我還有點事情要辦,就讓阿浩帶你在基地裡逛逛吧。”
那個叫阿浩的隊員恰好就是之前為顧盼療傷的治癒系異能者,聞言撓撓頭,笑了笑,衝喪屍王露出一口白牙。
喪屍王面無表情地與蕭穆對視半晌,冷不丁開口,聲音又輕又低沉:“……真正感染病毒的,是誰呢?”
“你說什麼?”喪屍王的音量壓得極低,落在蕭穆耳中也是模模糊糊的,他不禁問了遍。
喪屍王卻沒有重複的想法,意味深長地瞥了方瑤一眼——她的位置十分尷尬,隊員們似乎受到蕭穆態度的影響,紛紛與她拉開一定距離,導致她被孤零零地冷落在一旁。
“病毒啊……絕不僅僅是作用在身體……”喪屍王輕喃著,沒給蕭穆發問的餘地,乾脆利落轉身就走。
被交付了帶路任務的阿浩愣了愣,連忙小跑著追了上去,徒留蕭穆立在原地,神情疑惑不解,隱隱地卻又若有所思。
方瑤則是瞄了眼身前的大樓,重新低下頭,額前的碎髮遮住了眸中的幽幽暗光。
跟其他人分開的顧盼並沒有被帶入隔離區中擁擠的醫用帳篷。
在穿過一排排荷槍實彈的守衛後,工作人員領著她來到一處平房,推開一間房門,將她請了進去。
“顧博士,您先將就著,在這裡待一晚。”工作人員替她開啟電燈,道,“我會讓人定時給您送餐的,廁所就在那邊那道木門後,有什麼要求您儘管跟外面的人說,只要是在我能力範圍內的,我都儘量滿足您。”
顧盼打量了一圈。
這間房其實是一個小單間,雖然面積不大,但設施齊全,挨著牆邊放了一張單人床,桌椅什麼都有,除了沒有窗戶,顧盼對於這個環境還是十分滿意的。
看來她對於基地而言,價值的確巨大,否則也不會得到這種堪稱豪華的待遇。
“辛苦了。”作為一個頗得基地看重的貴賓,顧盼曉得怎樣才能令人更加尊敬,於是拿捏好分寸,矜持卻不失禮貌地對他提出要求,“請問能給我提供紙筆麼?我需要立刻進行實驗推算。”
她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你知道,如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非常寶貴的。”
果然,一聽她這樣說,那位工作人員立刻肅然起敬:“沒問題,請您稍等!”
他親自跑了一趟,給顧盼拿來厚厚一沓白紙,又客套了幾句,這才輕手輕腳地退出門外。
“嘩啦嘩啦”,顧盼聽見了門外拴上鐵鏈的聲音。
外面的人一離開,顧盼就猛地跌進椅子中,手指揉著眉心,長長吐出一口氣。
她想起了喪屍王那一聽就沒安什麼好心的話,頓時有些擔憂起來。
將之前右手受傷的地方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顧盼也沒能找到傷口,她不禁懷疑喪屍王是不是來唬她的。
但如果他沒說謊……喪屍王身上的病毒,到底會帶來怎樣的變異?
顧盼忽然覺得如果她真的被喪屍王感染了,說不定可以拿自己當實驗物件呢。
思考了一會,顧盼很是光棍地將這件事拋到了一邊,反正結果如何,她遲早會知道的,乾著急又有什麼用?
於是她抓起筆,刷刷刷地在紙上寫起了複雜的公式。
有七號在,顧盼很輕鬆就將原身腦海裡的實驗資料完全複製了出來,等她幾乎將這一沓白紙都寫滿了,有點恍惚地抬起頭,這才發現時間已不知不覺過了將近八個小時。
……這麼久了都沒出事,不會真的是喪屍王在嚇唬她吧?
顧盼在心中狐疑地嘀咕,就在她開始覺得說不定真的是虛驚一場時,異變陡生!
她的心臟突然劇烈地跳動起來,頻率之快就像是掙脫了韁繩的烈馬,完全超出了身體的負荷——她的冷汗唰地就下來了,面色在剎那間變得蒼白如紙。
手中捏著的筆早就啪嗒掉落在桌面上,顧盼身子一晃,就從椅子上摔了下來,無力地癱倒在地板上。
該死的病毒說來就來……
她的側臉貼在冰涼的地板上,腦袋昏昏沉沉的,思維近乎於停滯。
這真的是種非常奇妙的感覺,身體的控制權正一點一點地被侵蝕,但她這個外來的靈魂卻保持了清醒,可是即便有意識,她也只能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