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從前他只對兵書和練武有興趣,從來沒有把心思放在他處。
現在,他也沒有發現自己和平常的不同,只是留意著阿鳳的反應——比應對江家人還要上心。
阿鳳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微惱,她咳了幾聲看向江老夫人:她只是看過去卻沒有說話,因為該說的都說過了。
江老夫人馬上反應過來,只能整理衣裙上前行禮;坐在阿鳳身邊的江銘,讓她感覺太礙眼了,非常的礙眼。
她從來沒有認為她會向江銘彎腰低頭,因為她是長輩,不管如何有個孝字在,身為繼母的她只能讓江銘在她面前低下頭彎下腰來。
可是今天她才發現她真得想錯了,而且錯的很厲害:從此之後,怕是隻有她向江銘低頭彎腰的份兒了。
阿鳳對江家人來說就是君,她代表的是天家是皇帝;而她的夫婿江銘雖然是臣,但因為和她是夫妻自然可以坐在她身邊,只要她願意就是皇帝也不能說什麼。
江老夫人再是長輩,頂多能得賜座可以坐到阿鳳的下首。這是禮法、這是規矩,說下大天來那也是正兒八經、被天下所有人認可的道理。
阿鳳坐了,江銘坐了,沒有阿鳳的話,江老夫人不但不能坐,還只能上前先叩拜。
不管江老夫人如何安慰自己她拜的人是皇帝,可是令她跪下的人就是高坐在上的阿鳳,以及她身邊的江銘。
江老夫人施禮之前看看江銘:其它迎娶了公主的人家,至少兒子不會高坐其上,會避到一旁的。
可是江銘像沒有看到,而阿鳳笑眯眯的看著她就是不免她的禮,那她只能撩衣叩拜如儀。
江老夫人跪下的那一刻,淚水險險的奪眶而出:她努力了多少年,用了多少心機與手段,最終卻是她要跪倒在江銘的腳下!
這一刻她把手握的死死的,指甲都深深的刺入了肉裡,可是那種痛依然無法讓她心口的的沉重減輕半分。
屈辱,無比的屈辱,身為母親的她在今天卻要跪在自己繼子的腳下。
看到江老夫人跪下,江旭差點咬破了自己的唇!不止是因為看到自己母親受辱,還有就是他感覺自己臉上被江旭摑了一記又一記的耳光,打的所有人都能聽到,打的所有人都能看到。
他握緊了手,垂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狂喊:為什麼,為什麼他當日沒有死在那一刀的巨毒之下?
☆、14。第14章 祝賀
江旭為自己當日的霎間猶豫後悔了,因為不是那一點猶豫、不是那一點點的不忍,他那一刀下去肯定能當場要了江銘的性命。
幸好他之前怕自己不敵江銘而在自己的刀上塗了巨毒,又為了保住那巨毒,他甚至是甘受敵軍一刀讓自己受傷,也沒有抽出挎在腰間的刀。
江銘救下了他,同時提醒他手中的槍丟了還有腰間的刀;而他就是趁著江銘再殺身邊一個敵軍:那敵軍正挺槍向自己刺來,江銘為他擋住那個敵軍且殺了那個敵軍,而他也得到了了機會,一刀斬在了江銘的後背上。
他還是心軟了,還是猶豫了,所以江銘才會又回到京城,又站在江府之中,又坐在他江旭的面前,自己卻還要跪在其腳下!
在這一刻,他無比的後悔,為什麼、為什麼當初沒有一刀斬下江銘的頭來!如果他那天不心軟,那今天他還有他的母親以及家中所有人都不必受江旭的侮辱。
悔意如同毒蛇一樣啃咬著他,讓他的身子都顫了起來。但,再悔也不能改變什麼,他今天註定就是要跪在江銘的腳下。
哪怕不是為了請罪,哪怕不是為了當日的那一刀,他一樣還是要跪——他之所以要斬那一刀,之所以要為刀塗上巨毒,為得就是得到江家、得到爵位,做江家的主人,不必再在江銘面前彎腰低頭。
他得到了江家也得到了爵位,也做了江家的主人,可是在江銘回來後,他卻要跪在江銘的腳下!他,真得有點受不了。
“旭兒,給殿下見禮。”江老夫人的聲音在江旭的耳邊響起,讓他猛的驚醒過來——他蟄伏了多年才有當日那一刀,今天就算難堪豈能就此放棄?
先過了眼前再說,反正江銘也沒有證據,不然的話來的人豈會是阿鳳殿下?來的人會是兵部的人。
江旭壓下心中的那一股子邪火,上前撩衣跪倒:“給殿下請安。”
阿鳳看著他:“只給我請安?你大哥剛剛回來,你們兄弟向來親厚,雖然因為我的到來你們兄弟不能相敘把臂言歡,但是你就不向你大哥請個安?他,可是九死一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