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皇宮之後,第五的任務就不僅僅是何護了吧?畢竟她出宮並不是皇帝的意思,也沒有得到皇帝的允許。
所以第五經常向皇帝寫信,她是知道的,但她從來不會主動去問第五寫了些什麼:就算是在宮中,她的事情也不是皇帝件件都知道的——這也是她和第五能一下子相處十幾年的原因。
第五是個很知道進退的人,在皇帝和她之間能找到一個讓他們都滿意的點:這可是了不起的本事,所以他才是獨一無二的第五。
一個如此事事周全的人,在此時的表現沒有半點的遮掩,雖然第五沒有說一個字,卻是在提醒她這個皇后:沐家啊,好深的一池水!
皇后的心裡微微有些不快。對沐家她的感情可是極深的,這裡有為她付出了一切的父兄,試問這天下還有誰能如此相待於她?那個承諾她一生不變的皇帝,如今已經懷中攬上了美人兒。
不過她並沒有對第五多說什麼,倒不是因為她不相信第五,也不是因為第五是皇帝的人;她相信第五的一句話,只要在她的身邊一天,第五就是她皇后的人。
首先是她皇后的人,然後才是皇帝的人。這句話的另外一個意思就是,第五回到皇帝身邊後,首先他會是皇帝的人,其次才會想到與皇后相處十幾年的情義。
在某些方面她很相信第五。所以,她心裡不快、堵的慌,但卻沒有斥責第五,也沒有說出阻止的話來。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阿鳳今天其實也在她面前明明白白的暗示了許氏母女非好人。皇后不相信誰也不可能不相信自己的女兒。
第五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才會如此明顯的再提醒皇后。活了幾十年的老狐狸了,他現在更多想的是能不能安享晚年,平平靜靜的活到死的那一刻——他不會冒然的做事,總要深思熟慮。
“去吧,看看也好。”皇后的神色平靜的如同碗中的水,彷彿能讓人一下子看到其內中的所有:“二夫人也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你代本宮好好的安撫幾句。”
她說完輕輕一揮手就轉過身去,意思是不會再說下去了;至於第五會如何做、做多少她並不想知道,她要的只是結果。
第五走了之後姜宮人進來把燭花剪掉了:“娘娘心情不好很正常,那倒底都是骨肉,您是最不想懷疑他們的。不過公主的性子和第五的為人,娘娘也再清楚沒有,去看看並沒有錯。”
皇后深深一嘆:“唉,如果阿鳳和第五是對的——”她搖了搖頭卻沒有說結果:“如果他們是錯的,那這番試探豈不是讓我難受一輩子?骨肉相疑啊。”
“當年我入宮之時,母親就對我說,自此之後就讓我忘了從前的種種,因為不管從前有過什麼,都不會再有了。母親說,自我進宮後一切都會變的,不管是宮裡的還是宮外的。”
“我和父親都不相信,直到今天。”她看向姜宮人:“當真變了,一切都變了,不管是宮裡的,”她頓了一頓一字一嘆息:“還是宮外的。”
昏暗的燭光下,許氏的臉色倒還很平靜,只是一雙眼睛有了變化:少了那份在人前的慈善,使她整個人都顯的銳利了幾分。
“德秀沒有大事兒,都是一些外傷。”她的男人沐家二老爺的臉拉的有點長:“用過藥過一個夏天,大夫說連疤也不會有的。”
他看一眼自家的妻子:“你,下手也太重了些。”說實話,雖然他們夫妻感情算不錯,但他對妻子也說不上有多麼深的感情,尤其是近幾年來。
妻子的年華老去,雖然家中裡外的事情全指著她,但是沐二老爺已經太久沒有在妻子房裡歇下了:他自己都不記得有多長了,嗯,上一次睡在妻子房裡是一年前的事情吧?
不過妻子是個溫柔的人,對他的妾室都是極不錯的;他也沒有認為自己對妻子不妥,直到今天妻子的所為他知道後,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自己平常可能對妻子有點太冷淡了。
許氏微微垂下頭:“是,老爺。”她沒有解釋也沒有分辯,就像她嫁給他之後這麼多年來一樣,只要二老爺說她做錯了,她便只會認錯。
沐二老爺咳了一聲:“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你是為女兒好,事出無奈逼的……”
第五沒有帶人,他自己一人提著大大的包裹到了門外,彎下本就好像直不起來的腰:“二夫人,老奴奉娘娘的旨意前來探您。”
屋裡的燈燭閃了閃才傳來二夫人的話:“快請進來。天寒地凍的有勞公公了。”
第五推開門依然彎著他的腰,包裹幾乎是拖進屋裡的:“娘娘怕夫人太過辛苦,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