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不出去,皇甫就要翻臉要他父子的性命。直到現在,江旭才明白大理寺為什麼沒有刑室,根本不需要嘛。
反正給銀子就平安無事,不肯給的或是給的少的就直接定罪,也不需要審問、也不需要調查,要刑室有什麼用?
江旭直到此時才明白,沒有刑室的大理寺才是真正可怕的大理寺啊,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嘛。不過,他可不敢向皇甫報怨。
皇甫倒不是會因為他的報怨而要他的性命,但是卻會多要他的銀子;如果銀錢上不能讓皇甫大人滿意,那他們父子的小命自然也就不保了。
“皇甫大人,您直接說個數兒吧,如果我們江家可以拿得出來,自然會雙手奉給大人。”江旭倒也乾脆,不想給江銘機會,他直接就想要買回他們父子的性命。
皇甫眨了一下眼睛:“侯爺您這話可真是不好聽,茶錢,這只是侯爺和老國公的茶錢。”說完他掐起手指來:“如果讓下官來開個數兒,這個怕要侯爺要等一等才可以。”
“下官對侯爺的所作所為雖然極為清楚——啊,侯爺您不要瞪我,那可是都是奉了皇命,由那些探子們報上來的,下官可不曾想過窺探侯爺的生活。”
“還是說回數目吧,”他依然在掐手指頭:“下官對江家的家財可真的不清楚,侯爺問下官要數目,下官也只能現在就讓人去計算——雖然大理寺的帳房人多,但要沒有遺漏的話,怎麼也要兩三天的時間。”
“就要委屈侯爺留在我們大理寺過夜了,嗯,下官自會和侯爺同榻同眠,抵足而談。相信一定會相見恨晚啊,下官很是期待。”
江銘在屋裡大叫:“大人,豈能厚此薄彼?我和大人是一見如故,不如我們三人同榻而眠、到時候大人可以左擁右抱,豈不快活?!”
皇甫大人的臉上飛上了紅暈:“下官哪裡敢,應該是下官伺候國公爺才是。”
江旭聽的那叫一個惱火,什麼叫做左擁右抱,什麼又叫做伺候國公爺?!這裡是大理寺,這裡可不是京城的柳蔭街!
更讓他氣惱的就是皇甫的獅子大開口,居然想要他江家所有家財!要知道江家能有今日,那也是積累了幾代才有的,皇甫打主意要一掃而空。
這哪裡是大理寺卿,分明比蝗蟲還要可惡啊。江旭卻不能發作,因為江銘還在那裡等機會呢——他現在還真的很慶幸,因為江家的銀子比江銘一定多,多出很多很多。
江銘再能幹,他也不是個理財做生意的人,就算有皇上的賞賜再加上長公主的私財,也無法和江家累世的財富相比。
如果不是皇甫的嘴巴太大,江旭現在都要笑出來了:因為江銘這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啊。不是江銘的朋友請來大理寺的人,他們江氏兄弟又怎麼可能會在大理寺和皇甫說話?
“大人,江家上上下下也是百餘口人,個個都要張嘴吃飯;還請大人留條活路——大人如果肯答應的話,我們府上就有帳冊,一應所有都很清楚,大人一眼就能明瞭。”
江旭是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不管有多麼的心痛,也只能壓下去打足精神和皇甫講價錢。
皇甫哈哈大笑撫掌:“侯爺這是說的哪裡話,咱們可是一家啊,怎麼說起了兩家話來?侯爺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來大理寺找下官嘛,吃飯更是小事情,何需侯爺如此發愁?”
“以後你我兄弟聯手,這天下銀子嘛,全都是我們兄弟的!”他說完還拍了一下江旭的肚子,飛了一個“你懂的”的眼神,卻完全沒有答應江旭的請求。
他要的就是江家所有的銀錢,不會給江家留下一星半點兒!
江旭想到江家住了那麼久的宅子被長公主奪了去,可是那個時候的長公主也不曾要過他們一分銀子:現在,大理寺是不打算給他們江家留一分銀子,比起長公主來狠太多了。
這還是江旭第一次意識到阿鳳並不是世上最可惡的人。
“大人,總要給我們一個容身之處吧?”他不能甘心再一次失去住處現去住客棧,就真的會成為京城的大笑話了。
皇甫有些為難了搓手:“兄弟你們一家要來大理寺同小弟同住——那個,哈哈,不太合適,不合適。唉,還真的有些為難。”
他看著江旭搓手指:“如果是其它人,小弟肯定不能答應;可是小弟和兄弟你真就是相見恨晚,以後更是一家人了,嗯,那就破個例吧。”
“只一處宅子。”皇甫大人說出這句話來的樣子,就好像是江旭在他身上硬生生的割下來一塊肥肉,把他疼的啊,全身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