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的母后就在殿外等她,而她所想就是不要再讓皇后落下淚來。不是因為今天她大喜,是因為她真的不想看到母后傷心。
皇后微笑迎了上來,仔細端詳後嘆氣:“我的那個野丫頭,居然也有這麼漂亮秀氣的時候?不是親眼所見,真的不敢相信呢。”
“阿鳳,高高興興的。”她的眼中、臉上都沒有半點的傷心,有的只是開心,替阿鳳真正的開心;她可不想讓阿鳳帶著對她的擔心去嫁人。
阿鳳本來也沒有傷心,有的只是緊張,說不出來的、也說不明白的緊張;可是在看到皇后一臉的微笑後,也不怎麼的心頭就冒出了許許多多的酸澀。
她的雙膝一軟就對著皇后跪了下去——原本就是要拜別父母的,可是卻不應該在此時此地。
她只是想要表達對母后的一番孝心:嫁江銘是她心頭所願,可是離開父母卻讓她心頭生出太多的傷感來。
雖然,她並沒有遠嫁;雖然,她還可以經常進宮陪伴皇后;但,她就是感覺是她離開了父母,不能再承歡父母膝下自然也就生出了愧疚。
賢貴妃連忙扶起阿鳳來:“可是裙子絆倒了?”趁勢在阿鳳的耳邊飛快輕語:“不要這樣,會讓皇后心時平添難過。”
阿鳳明白過來,由賢貴妃攙扶著步出了殿門:今天的天氣,真好。
江銘前來迎親,和阿鳳拜了皇帝和皇后,在鑼鼓喧天的熱鬧中,阿鳳被扶進了大紅的轎子。
坐進花轎的霎間,阿鳳還生出一點荒唐的想法來:這是真的?她居然真的大婚了?如果不是轎外江銘的身影,阿鳳都要認為這是在做夢了。
公主府內變作了一片大紅,早就有禮官就位,引著阿鳳和江銘拜了天地,然後阿鳳就被送進了新房,至於江銘嘛,現在可不是他能和阿鳳說體己話的時候:早被鐵瑛等人給拉走吃酒了。
阿鳳扶著沉重的鳳冠,因為蓋頭的緣故,她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衣裙:“好累,給我杯茶。”
牡丹有些猶豫:“喝的太多了,一會兒可不太好;您要等到晚上才能那個啥,這個喝水不是個好主意。”
阿鳳渴的厲害:“可是——?”她也有點猶豫。雖然說沒有七大姑八大姨的來挑理,但是一個新娘子如果那個啥,還真的不太好看。
最主要的是,新房裡是人來人往:來的都是京城中的貴夫人們,沒有哪個對阿鳳無禮,但是時不時就有人要進來,萬一阿鳳方便的時候來人了:今兒可不能把人攔在房門外的。
純兒已經把茶遞給了阿鳳:“有什麼要緊的,難道非要自己難受不成?今天是阿鳳你的大日子,當然你最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阿鳳接過茶一口氣喝光了,還想再喝倒底還是忍住了;又在純兒和牡丹的伺候下更了衣——蓋頭沒有動,身上那厚重的禮服換了下來。
牡丹想要換宮中所制的衣物,但是純兒卻拿出了她親手所縫製的衣裙:“長公主說過是要換這件衣物的。”
“還是換宮中所制的衣裙吧,因為來來往往的都是人,被人誤會了可不好。”牡丹不動聲色的拿起宮中所制的衣裙就走。
在阿鳳的身邊,不管純兒有多麼的特殊,牡丹的地位都不可能被動搖;所以她做了決定,純兒也就只能作罷。
阿鳳換好衣服終於舒服不少,然後就端坐著不動,任由朝中的貴夫人們前來叩拜行禮:她都不用開口的,一切自有牡丹和純兒來應對。
只是,好無聊啊,江銘要什麼時候才能脫身?正想到江銘,就聽到屋外一陣婦人們的笑鬧聲:原來是江銘來了。
貴夫人們來賀阿鳳大婚,可不是一擁而進,而是按品階兩三人一起進去見禮,所以在屋外等著的人很多。
江銘一到自然就被眾夫人看到,大家善意的開著玩笑,其中尤其以兩位老王妃的笑聲最大:她們不用去給阿鳳見禮,因為今兒她們可是阿鳳和江銘的長輩,是這裡的主人。
純兒聽到笑鬧聲:“真的,假的?我去瞧瞧。”她走的有點急,沒有注意到衣裙掛到了小几的角上,一步邁出小几上的一盞茶水全潑撒到她的衣裙上。
雖然這個季節已經不熱了,可是純兒身上的衣裙不算太厚,又因為料子的原因,一沾水就貼到了身上。
江銘已經在門外開口:“長公主可累嗎?”他自己極少如此稱呼阿鳳,可是今兒當著許多人,雖然他的臉皮不薄也沒有好意思真接喚阿鳳。
牡丹伸手就把純兒推到了內室,眉頭輕微的皺了皺:這個純兒,不是故意的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