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珪嘴裡嘟囔著“你會被老師訓的”,手底下卻開始抄起了書。
池中的荷花在清風中抖動著粉嫩的花瓣,驚走了想要停駐的蜻蜓。
葉青微以團扇掩口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昔日教導她“口蜜腹劍”的李珪此時居然又甜又軟,昔日教導她“恃美行兇”的李珉也不過是個將所有情緒外露的少年郎。
葉青微搖著扇子發呆,一個拎著食盒的從迴廊經過的青衣小婢朝她行禮。
“你這是去做什麼?”葉青微扇子一揚攔住了小婢。
“郎君讓奴婢給兩位殿下送些吃食。”青衣小婢的臉紅通通的像個蘋果,看得讓人想要咬一口,葉青微這樣想著,也這樣做了。
青衣小婢呆呆地望著自家的小娘子,手指一鬆……葉青微順手一操便將食盒拎在了手中,柔聲道:“小心一點,若是這些熱湯熱水、瓷器碎片傷到了你,那多讓人心疼。”
“小娘子……”青衣小婢捧著臉,咬著貝齒,欲語還休。
葉青微柔軟一笑,像是在清風中搖曳生姿的粉蓮,道:“乖。”
“那小娘子小心些。”青衣小婢兩頰紅暈又濃。
葉青微兩眼一彎,甜聲道:“你真可愛。”
青衣小婢羞怯捂臉,轉身逃走。
葉青微拎著食盒往對面的水榭走去,她身姿婷婷嫋嫋,腰肢不堪一握,遠遠望去甚至讓人憂心風會不會將她的纖腰給吹折了。
她剛站到水榭門口,便眼見李珪壓在李珉的身上,舉起拳頭一副要揍下去的模樣。
“二位殿下在做什麼?”
兩人面色一變,立刻跳了起來。
李珪上前一步,攔在她的身前,一雙美目直直地望向她,口中道:“阿軟,你、你怎麼來了,是來給我送飯嗎?阿軟你可真好!”
他笑容甜蜜,伸手就去拎食盒。
“阿軟姐,你可要好好教訓教訓太子殿下,他老是背地裡欺負我。”李珉笑嘻嘻地湊了過來。
李珉的母親本是宮內的異邦舞伎,因陛下醉酒後幸了一次,才生下了他,因此,李珉的身上便帶著一些異邦人的特色,他的肌膚如凝脂般白的發亮,髮絲蓬鬆微卷,腰細腿長,一雙眼眸更是如初春的枝丫翠色深濃。他笑起來時,青衣翠眸的模樣猶如春風過碧潭,能讓無數小娘子傾了心、失了魂。
“你胡說些什麼。”李珪面露不滿。
李珉笑道:“阿軟姐,你看,我不過是說了你兩句壞話,皇兄他就要揍我呢,皇兄護著你可真緊。”
李珪鬆了一口氣,紅著臉道:“胡說……”
“對了,阿軟姐,有一事我想要問問你,”李珉眨了眨眼睛,“明明那首詩是我從你屋裡偷出來的,為什麼字跡卻不是你的?”
“偷?”葉青微橫掃了他一眼,“罰你抄十遍真是少了。”
她本是責罵他,可這樣嬌軟的聲音聽到耳中卻更像是打情罵俏。
葉青微道:“實話告訴你,你拿到的詩確實是我的,但那只是普通的詠景詩,並非是什麼情詩。”
“那為什麼字跡不一樣?”
葉青微揚了揚眉毛,那副神采飛揚的樣子讓她本就是十分的美色更增三分,“誰告訴你我就只會一種字型了?我少說也會個十種八種。”
葉青微雖然美貌驚人,但比美貌更加出名的是她的才名,她不但文武雙全,使得一手好劍,更是精通書法。
當年,葉青微曾經臨了一副百年前書法大家米襄的字賣於當鋪,當鋪請了好幾位老先生仍舊甄辨不出真假,最後竟以為是那位書法大家從未現世的珍寶,出了大價錢買了下來。她把錢拿到手裡,當即又寫了一副小字留給當鋪老闆,字跡與米襄的字一模一樣,老闆這才得知自己受騙上當。她又將金錢奉還,道:“老闆日前曾言天下無人再能寫出米襄之字,我此舉並無欺瞞之意,只是想要告之老闆,需知天下才人猶如過江之鯽,你未見過,並非是沒有。”老闆大為拜服,向小小年紀的葉青微道歉行禮,並將千金悉數相贈,她也因此名揚天下。
原身葉青微會的,也是她曾學過的,真沒想到昔日三位暴君給她安排的繁多課業真能有用上的一天。
“身為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不能當面對我說,非要偷?”葉青微翹了翹嘴角,露出一個狀似嘲諷的笑容。
李珪面色變了變,臉色灰敗,捏緊了手掌。
李珉瞧著李珪的臉色,小聲抱怨道:“阿軟姐真會傷人心。”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