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如果可以隨意指揮阿軟做些什麼事情,保不準那人會升起什麼壞心,會想讓阿軟這樣這樣,或者那樣那樣……想著想著,眾人的鼻子都有些發熱。
兩幅字擺在一起,高下立判,崔令他們還沒有說什麼,米筠卻自己過來看了一眼,而後抓起自己寫的字,飛快地撕了。
“這次是我輸了,下次不會了。”米筠說罷,便大步流星地離去,袍卷翻滾如烏雲壓城。
葉青微對眾人道:“我去看看。”說罷,她就追了上去。
這些小郎君也想要跟去看看,卻被崔令攔了下來,崔令溫柔道:“有時候追著太緊可是會讓女孩子討厭的。”
“別看米筠臉嫩、脾氣也像少年一般,他可早就加冠了,王家現在偌大的家產多是他自己掙出來。”
盧況輕聲道:“別的倒是無所謂,只是,他為什麼會對阿軟產生這麼大的仇怨呢?”
是啊,為什麼這麼大仇怨呢?
葉青微自己也不明白。
葉青微追上米筠後,低聲道:“抱歉。”
米筠撇頭看了她一眼,踹了一腳草叢:“道什麼歉?”
兩人站在一座湖邊,湖邊的柳樹時不時被微風揚起搭在她的肩頭,葉青微拂落柳枝,垂眸道:“我似乎傷害到你了。”
月光下,水波的波紋似乎在她的臉上盪開。
米筠仔細看了她一眼,懷疑道:“你真不記得了?”
葉青微抬起頭,真誠道:“是,我想要化解這段仇怨。”
畢竟你可是活財神啊!
米筠又踢了一腳可憐的草叢:“不記得!居然不記得!”
他轉身就走,葉青微不可能讓他就這麼走掉,畢竟仇怨和矛盾隔得越久越會發酵,更別提她還有求於他。
葉青微伸手去拉他,她自認為自己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米筠不曾習武下盤不穩,還是因為他太清瘦了,她這麼用力一拉居然就將他拉了回來,葉青微一驚,急忙鬆手,可米筠已經順著力道被她甩在了柳樹樹幹上。
米筠捂著胳膊,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著她,葉青微也是一臉驚訝,兩人對視了良久,都覺得十分尷尬,雖然,很尷尬,可他剛剛一肚子的氣卻恰恰好洩了出去。
米筠垂下頭,月光水光交織在他的臉上,純的滴水,他按著自己的手臂輕輕轉了轉,小聲嘀咕道:“真兇殘。”
葉青微一挑眉,有人說她妖媚,有人說她薄情,有人說她軟糯,還真是第一次有人說她兇殘的。
葉青微緩步上前,嘴角上演,身上那股如綢的軟媚立刻化作了絲綢下的利刃,咄咄逼人,美豔的無比兇殘。
“我看……”她接近他,抬起手,像是要摸他的臉。
米筠的喉結急速動了幾下,她的手卻按在了他肩膀上方的樹幹上。
米筠:“……”他的心臟都快飛出來了。
葉青微:“……”他居然比她高!
葉青微保持著“咚”樹的姿勢,上下打量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米筠臉嫩,又行為幼稚的緣故,總會讓人認為他的年紀要小些,然而,這位米筠先生非但已經加冠,還比她高出好多。
葉青微暗恨,伸出腳踹了他的小腿一下,米筠一臉懵。
“蹲下來!”
葉青微的頤指氣使太過自然,米筠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腦子一空,就直接照她說著,半蹲下來,與她平齊了。
葉青微逼近他,壓低聲音道:“兇殘?你是沒有見過我真正凶殘的模樣。”
她的水眸反射著寒光就像是刀劍的反光,美的人骨肉生寒,背脊發涼。
米筠垂下眸,睫毛的陰影投在眼底:“我不會輸的。”
“你為什麼怎麼執著於書法?我們這麼多人在你家吃白飯你都沒介意過?”
米筠道:“那不一樣,我錢多,各處府邸的管家幫我花都花不完,你們那兩頓飯根本不算什麼……”
葉青微好想揍他,就是這小子錢多的沒處花還去資助小皇帝謀反。
“書法……”他猛地抬頭望向她的雙眸,“你真的不記得了?”
葉青微笑道:“總不能是我假裝米襄真跡的那次吧?”
“你看,你這不是記的嗎?”
“還真是?”葉青微放下抵住樹幹的手,撓了撓臉頰,雖然她現在能夠勉強接受自己既是上輩子那個宮奴葉青微,又是這輩子這個才女葉青微,可記憶的缺失之處還沒有找回來。
“我那個時候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