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城門口不遠處,看著運糧的車隊出來,一眼就看到袁子淵騎在馬上,意氣風發的模樣。
林天躍跳下馬車過去,站在那邊和袁子淵不知說了什麼,袁子淵朝紀桃這邊看了看,控住馬韁過來了。
柳香香抱著孩子,和紀桃一起坐在馬車上,見袁子淵越走越近,她低低道:“桃兒,他真的重新娶親了嗎?”
紀桃看了看她,“實話說,我不知道。”
本來紀桃也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紀韻也沒告訴過她,反正不低就是。
柳香香抱著孩子的手指微微顫抖起來,聽到馬蹄聲已經到了近前,柳香香突然一把掀開簾子,笑靨如花,“子淵。”
語氣裡滿是欣喜與期待。
袁子淵一看到馬車裡的人,先是一驚,隨即道:“香香?”
看了看一旁的紀桃,皺眉道:“你怎麼來了?”
柳香香面上的喜色絲毫未變,“子淵,我和孩子都好想你。”
袁子淵看了一眼柳香香懷裡的孩子,面色更加肅然,“怎麼這麼瘦?”
“我們沒有盤纏,一路乞討過來的。”柳香香低了頭。
袁子淵回身看了看即將出城門的車隊,看向林天躍,道:“麻煩妹夫幫我照看她們母子,等我這一趟回來,我再來安頓她們。”
看著他掉頭就要離去,柳香香脫口而出,“子淵,你……想不想我們?”
袁子淵回頭對她安撫一笑,“等我回來。”
柳香香的眼淚卻掉了下來。
半晌後,她低聲道:“先送我回客棧吧,大牛哥一個人我不放心。”
紀桃和林天躍將她送回去,乾脆回了家。
柳氏見他們回來,擔憂的問了幾句,紀桃耐心說了。
柳氏低著頭半晌,“看袁子淵這意思,是打算認下香香了?但是他如今……”
根本就不可能將柳香香帶回去住,他自己還寄人籬下呢。
突然,柳氏唰的起身,“他不會是想要將香香如外室一般養起來吧?”
紀桃沉默,如今看來,多半是這樣了。
“他就不是人。”柳氏怒道。
林天躍沉吟片刻,“若是養起來,以長遠來看,大概是不行的。”
官員可以納妾,卻是不能養外室的,對名聲不好。
更何況袁子淵如今仕途才開始。
無論如何,柳香香當日下午,到底是被袁子淵接走了。
柳香香走前,再三對著紀桃道謝,言安頓下來就找人給她送信。
至於那大牛,醒來後就看到柳香香被接走,袁子淵給了他五十兩銀算是謝禮。
紀桃的日子恢復了平靜,兩日後,有人來敲林家院子的門,柳香香如今住在福園街。
京城裡的氣氛卻漸漸地緊張起來,還是每日都在下雨,外頭已經和過冬差不多了,風吹在身上,涼意透骨。
不知為何,發熱的人越來越多,醫館每日人滿為患,根本就關不了門,半個月過後,藥材開始緊缺,因為下雨,外地的藥材也根本就運不進來。
同樣的症狀也發生在鄆城和潤城,且已經病死了人。眾人已經發現了,這根本就不是簡單的風寒,按風寒來治,高熱根本就退不下來,若是高熱一直不退,不出五日,必死無疑。
紀鈞和齊櫟很快寫了摺子遞迴京城,皇上很快就下旨,派了御醫帶著藥材前去。
紀桃卻緊閉門戶,一般也不讓紀唯他們出門了。若是這病真的會感染,紀唯他們年紀大了,定是最先生病的。
柳氏和田氏種下的菜此時就顯得頗為難得,不提外面翻了幾倍的菜價,有了這些菜,他們一家人就算是全部在家,也可以活下去。
而且在軒兒一日日大起來可以吃些東西之後,田氏甚至還買了幾隻雞回來喂到了角落裡。
他們院子裡的人,聽了紀桃和付大夫的囑咐,自覺都不出門,就連齊家的幾個婆子,也被紀桃打發了回去。
官舍這邊,還沒有發現有人病死,紀桃也暗暗鬆口氣。
然而外面的形式卻越來越嚴重,林天躍每日都要去點卯,回來告訴紀桃,鄆城和潤城每日都要死好幾個人。
屋子裡一片暖意,軒兒在床上滾來滾去,時不時咿呀咿呀吼兩聲,紀桃手裡拿著針線,不遠處的林天躍手裡拿著書,似乎正在發呆。
“天躍,你在想什麼?”紀桃忍不住問道。
林天躍抬眼看了她,又看了看床上的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