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是你定還是我定?我說那兩碟菜要一兩銀子,你照著付不就得了,看你這身衣服也不止一兩……九龍灣的規矩,用我教?不會是外地人吧?”
“可……可我真的沒錢。”宋悅瑟瑟發抖,抱著雙臂,似乎有些害怕,“我原是個生意人,最後一單生意把老本都賠進去了,僅剩些吃飯的錢,別被我這身打扮騙了,這是我剩下的唯一一件體面的衣服,其他都賤賣了……我真的沒有那麼多錢,老闆,要不我給你刷盤子吧?”
她的計劃,首先,得設計留在客棧,最好是當個雜役之類的,趁著幹活的時機,和玄司北再巧遇一波,這次只能她主動出擊,只要他開口,她就能借口聲音熟悉,揭他馬甲。
玄司北薄唇緩緩抿成了一線,步子微微一頓。身後的立馬有人關切地問怎麼了,但他沒有回答,只是垂眸,不動聲色地將樓下的情形收入眼中。
她果真來九龍灣了……
之前就聽她信心滿滿的說要做生意,結果,這是賠了銀子?看她神情憔悴,眼神落寞,應該是受了不小的打擊。荷包裡沒銀子,恐怕也是實話,不然也不用節省至此。
以九龍灣這些惡民的民風……恐怕這次,她惹了不小的麻煩。那群人不會善罷甘休,看她一介女子,身邊沒有旁人,只怕會動手動腳。
雖說與他無關,但她好歹於他有恩,就算這份恩情他並不需要。
“錢江。”玄司北淡淡使了個眼色,讓身後跟著的一個矮個子男人前去交涉。
宋悅已經雙手抱起了腦袋,瑟瑟發抖地蹲了下來,暗暗用金戒指的那面對準了頭頂上的人們,只等著打手們的拳頭砸下。
順便暗暗爽著:能收集一把能量值,也算是沒白來一趟。幾拳下去換顆金丹,不用自己動手,划算。
【宿主,還能不能有點別的追求?】
宋悅:沒有。
只在這時,突然有人厲聲喝了一聲“住手”,讓打手們捋袖子的動作一頓。不過也僅僅是一頓,緊接著又握緊了拳。
那小個子的男人,壓根就沒見過,管他哪路人,在灣裡估計排不上號吧?九龍灣是個什麼地方,沒本事的人還想英雄救美?
掌櫃的卻是見過錢江的——前兩天九龍灣來了幾個身份神秘的外地人,估計不是什麼好惹的貨色,就看他們的馬車,也能估量得出那不菲的身家,可這樣一個大主顧,偏偏沒住在隔壁條件更好的悅來客棧,反而來他們客棧住了下來,其中,唯一露過面,在外頭趕馬的,就是這位名叫錢江的小個子男人。
他的身後,代表著的可是那位……
“先別動手。”掌櫃的揮揮手,叫旁人散開,又換了副面孔,轉向錢江,笑著問道,“可這位姑娘的飯錢……”
“一兩銀子,我出。”錢江十分乾脆。
蹲在地上等著被揍的宋悅緩緩挪開指縫,見是剛才跟在玄司北身後的人,心下一驚。
原本以為她要死乞白賴的在這裡刷盤子,一邊尋找時機,他……出乎意料的,暗中出手幫她了!
是個認兒子的好機會!
“恩人!”她大喊一聲,生怕錢江會逃走似的,扯住了他的一片衣角,“多謝恩人出手相救,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唯有來世做牛做馬!
錢江方才下樓的時候就心想,尊主莫非是對此女有興趣,此時見她扯著自己,慌張起來,生怕她吐出什麼“唯有以身相許”的字句:“別報別報……救你不是我的意思!”
“你是說,救我的另有其人?”宋悅一臉驚異,見他這麼說,連忙站起,“麻煩帶個路,我想親自答謝恩人一番。”說罷還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
“這……”錢江一時語塞,不由自主地徵詢般抬頭,卻發現尊主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無奈之下,只好引她上樓。
玄司北的房門半掩著,他們剛走到門口,就聽他忽然淡淡的一聲:“錢江。”小個子男人便十分默契地止步,示意她獨自入內。
這嗓音和第一面時的嘶啞,全然不同。宋悅心下微沉,根據聲線認親恐怕是不現實的了,現在主動權也不在她手裡……他突然救她,是良心未泯,還是另有圖謀?
她緩緩推門,走進了室內。和預想中高冷神秘的黑惡勢力大佬不同,玄司北身邊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穿著普普通通的白衣,肆意而隨性地向她走來,雙眸一如既往的清澈,一開口,還是清脆磁性的少年音:“你就不記得我了麼?”
他如今看起來倒像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精緻的面容甚至還帶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