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秦佳怡的這一句話基本上已經失控了,完全不在按照樓夫人的計算執行。
楚筱悠忍不住哭了起來,跪在地上朝著老太太磕頭:“楚筱悠不孝,不能侍奉外祖母了!”。
說著轉身就走。
老太太大也氣壞了,摟住楚筱悠:“乖孩子,你別怕,有祖母在。”
又朝著樓夫人冷冷的道:“我老婆子現在是看明白了,你們是見不得我,在給我找事,既然這樣那我帶著我的悠悠去金陵的老家,這宅子自留給你們,我們不在這裡礙眼!”
說著話就拉著楚筱悠走,又朝著守玉和守月吩咐:“收拾東西,叫人去外面僱馬車,我們現在就走!”
樓夫人面色十分難看。
樓玉兒和秦佳人幾個見老夫人動了真格,嚇的一會攔這個一會攔那個,樓玉兒著急的直拍大腿:“守玉,守月你們怎麼也跟著添亂?”
但樓玉兒的話在守玉和守月這裡並不起作用,老夫人說什麼她們就做什麼。
屋子裡一時間兵荒馬亂。
到底是羅秀逸有見識拉著秦佳人一起跪在老太太的前面,也正好擋住了去路,秦佳悅和秦佳茹和樓玉兒連忙一起跪下:“祖母息怒!”
可老太太看也不看這幾個孫女,還是要走,眼見著就要邁出這屋子裡的門檻了。
樓夫人的面色青了紅,紅了白,彷彿是歷經了艱難終於下定了決定,僵硬著身體提著裙角重重的的跪了下去:“母親息怒,是兒媳魯莽了!”
老夫人的腳步戛然而止,她的脊背雖然已經佝僂了起來,但自有她的傲骨,她雖然是個上了年紀的慈祥老人,但若有人踩到了她的底線,她照樣多的是辦法叫這個人跪下求她。
老夫人拉著楚筱悠的手緩緩的轉過了身,淡淡的看著樓夫人:“悠悠既然跟了我老婆子那自然有我老婆子來教導,別人沒有資格來說她,若是往後誰敢說叫她不在家裡住,那就是趕著我一起走!”
楚筱悠是真的沒有想到外祖母會如此的維護她,為了她不惜和二舅母撕破臉皮鬧了出來,她也不得不佩服尋常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外祖母,原來這麼有手段。
樓夫人垂下了眼:“兒媳記住了。”
老夫人便只淡淡的擺手:“都下去吧。”
羅秀逸和樓玉兒當先扶起樓夫人,樓夫人一雙臉冷若冰霜緩步走了出去。
屋子裡又安靜了下來,楚筱悠跪在外祖母的身邊,把臉埋在她的腿上:“您待我真好。”
老夫人嘆息著摸著她的腦袋:“傻孩子,便是為了你早逝的母親,我也要護你周全,何況這些人嘴臉太難看了。”
楚筱悠微笑著揚起頭:“悠悠不生氣祖母也不要生氣好不好,那些都是不相干的人,只要祖母好,祖母長命百歲,悠悠就心滿意足了。”
老夫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不生氣。”
可到底上了年歲經不得事情,早上動了氣便沒有什麼精神坐了一會就休息下了,楚筱悠什麼也不想做,只想守著祖母,便叫珊瑚拿了書本過來自己坐在外祖母床邊的腳踏上看書。
薛姨娘坐在院子裡曬了一會太陽,瞧見女兒秦佳悅進來,臉上立刻洋溢起歡快的笑,像個孩子一般,但這種笑總叫秦佳悅覺得刺目,她別過了眼看向了院子裡的一株開花的石榴樹,站在那裡也不說話。
薛姨娘對於秦佳悅的彆扭渾然不覺,拉著她進了屋子,高興的叫綠枝:“用新收的無根水給二小姐泡茶。”
秦佳悅進了屋子坐下來,看薛姨娘圍著她忙碌的轉悠,面上的神情漸漸的緩和了下來,低低的道:“姨娘這幾日可好?”
“好,挺好了,姑娘不必操心我,只管去孝敬夫人和姐妹們玩耍就行。”
這話又叫秦佳悅煩躁起來,她有些不悅的道:“早上的時候,出了大事。”
薛姨娘立刻屏息凝神,認真的等著聽秦佳悅說話。
秦佳悅淡淡的說了早上的事情。
薛姨娘怔了好半響:“這麼多年,老夫人都沒有為難過夫人了。”
綠枝從外面端了茶水進來,還給薛姨娘端了一碗銀耳羹:“剛熬的湯,姨娘趁熱喝。”
薛姨娘笑著對秦佳悅道:“知道你不喜歡甜的,姨娘也就不問你了。”
她把那雪白的官窯淺口的小碗端起來正要喝,守玉卻忽然從外面進來:“姨娘快放下。”
薛姨娘嚇了一跳,那碗就在地上摔了個稀爛,連同那碗裡的銀耳羹都撒在了地上,鋪陳在猩紅的地衣上,看上去